“因、因為是毛球送的......禮物......”眼淚在愛麗絲的眼眶裡打轉,然而一眨眼還是噗嚕嚕地像斷了線的珠子掉下來,“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愛麗絲哭著打了個嗝。
草薙出雲說不上話,他將那個隔在自己和愛麗絲中間的紙箱拿開,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指著地上的那對糖紙問:“那是什麼?”
“是力夫送的糖......”愛麗絲小聲說,“吃完了......隻有紙剩下了......”
“那個呢?”他指了下粗製濫造的玩具。
“是美咲給我買的、奇趣蛋裡的玩具。”愛麗絲吸溜了下鼻子。
“這個?”草薙戳了下離自己比較近的趴趴團子。
“地鐵上不認識的姐姐給我的......”
草薙出雲說不出話了。
倏忽之間他覺得自己錯得離譜——這些在大人眼裡看來和垃圾沒有太大區彆的東西,全都是愛麗絲的“寶貝”。
哪怕是糖紙對於她而言也有著彆樣的意義。就如同酒櫃裡的那些酒對於他一樣。
八田當初剛加入吠舞羅的那會,非常不能理解為什麼平常隨和大方的草薙出雲一看到他們在店裡鬨騰就會大發雷霆。
不過久而久之也就明白了。
吠舞羅的二當家雖然是個看起來麵麵俱到完美無瑕的美男子,但既然能選擇赤色的火焰、也能被赤色的火焰選擇,這項雙向選擇本身就能說明一件事情——他最本我的性格,絕對與表麵上這樣的雲淡風輕大相徑庭。
“麗茲,”他伸出手,將默默淌著眼淚的愛麗絲摟進懷裡,“每個人都有對他個人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
他輕輕地與小家夥的額頭相抵,認真地望著她幽藍的眼睛:“就像麗茲會覺得毛球送給你的蟲子很重要,想要把它們保存起來一樣。我也有非常重要的東西,不希望有人擅自去翻動。”
“是、是酒嗎?”愛麗絲抽了抽,小聲地問。
“是‘吠舞羅’。”他用鼻尖點了點小家夥哭得紅紅的鼻尖,“是‘吠舞羅’裡的每一張凳子、每一張桌子、每一盞杯子、每一瓶酒、每一個人。”
“雖然這裡麵也包括麗茲,但是就像八田玩滑板撞到吧台上我會生氣一樣,麗茲拿我的酒去泡蟲子,我也會不高興。”
“對不起......”
“嗯。我也有錯。”草薙衝她笑了下,“我隻跟麗茲說了小孩子不能喝酒,沒有跟你說那些東西不能動。”
要是早說了,大概也不會看到尊那副像是把毛毛蟲吃下去了的黑臉吧。想到這裡,青年不禁莞爾,他動作輕柔地摸了摸愛麗絲的頭發。
其實這件事也能側麵說明愛麗絲徹底地融入了這裡,就像小孩子會覺得家裡的東西也是自己的東西一樣,她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做外人。
她現在隻是還不明白家裡的東西和父母的東西有哪些區彆。在“家庭”的複雜構成之中,她還分不清哪些是自己可以隨便動用,而哪些又屬於偏向私人物品。
不過沒關係,她還小,能教的、要教的都還有很多。
慢慢來就好。
“以後不可以再去隨便動吧台後麵的東西了。”草薙用指腹撇去小姑娘臉上的淚痕,“知道了嗎?”
“嗯......”愛麗絲點點頭。
“好,過來抱抱。”他朝愛麗絲伸出手,然後收獲了一個比昨天更乖的小豆丁。
說起來......這孩子是不是重了一點?
草薙將她抱起來掂了掂,好像確實比幾個月前剛撿回來的那會兒要重不少。
真的在長大啊......
懷抱著老父親心態的草薙出雲惆悵地晃了晃懷裡的小家夥。
“出雲......”
抱著他脖子的愛麗絲忽然細聲在他耳邊道。
“臭臭尊......把酒喝了......”愛麗絲指了指地上唯一的一個空的玻璃酒瓶,“他會不會肚子疼啊......”
草薙出雲:“......”
“應該……不會吧……”
“啊嚏!”
吠舞羅一樓,赤之王閣下罕見地打了個噴嚏,且聲音之響亮,連坐在遠處沙發上的安娜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King???你感冒了?!!”十束多多良的語氣與其說是關切,不如說是發現了什麼新奇好玩的事物,總之就是十分欠揍。
“沒有。”
“騙人你都打噴嚏了!啊——難道說是剛才的酒嗎?!一定是那個酒的問題吧!”
所以說打噴嚏和喝酒有什麼關係?周防尊無語地瞥了眼麵前的天然呆白癡,冷冷威脅道:“燒了你。”
“安娜快看!King惱羞成怒了!”十束多多良興奮地掏出他剛買回來的徠卡M3,為了不挨揍,他抱著相機飛快地竄到了角落,決定記錄下這罕見的一幕。
恰好草薙出雲抱著愛麗絲回到樓下:“十束?你又要乾嘛?”
“拍照啊。”十束舉起手裡的相機,發現站在這個角落的位置,正好能把坐在沙發上的安娜、靠在吧台邊的周防尊,還有站在樓梯旁的草薙出雲與愛麗絲全部放進有限的畫幅中。
“哢”一聲。
在十束多多良按下快門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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