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守護世界的愛與和平, 不想再看到麵前兩個大哥哥打架的愛麗絲,十分不舍地讓出了伏見給她買的蛋糕冰淇淋。
不過在那之前, 她還是低頭盯了自己手裡裝著蛋糕冰淇淋的盒子看了會兒——這個方形的小盒子五麵都是透明的塑料片,雖然被放在紙袋中,但依然能從上方看見蛋糕冰淇淋頂上漂亮的奶油花。
你一定是一塊很好吃的蛋糕冰淇淋……
可是對不起,我要把你讓給彆人了……
希望你進到彆人的肚子裡還會想我……
愛麗絲默默地跟自己的蛋糕冰淇淋告彆。
彆著彆著,眼淚就又掉了下來:“嗚……”
冰淇淋……她的冰淇淋……
五條悟:“……”
夏油傑:“……”
“我說,悟,”對甜食沒有任何執念的夏油傑拍了拍同學的肩膀, 語重心長道,“要不然你彆吃了吧。”
再這麼下去,很難不會讓路過的人以為他倆在欺負小孩子——剛才從甜品店裡走出來的兩個女生看向他們的眼神已經很奇怪了。
聞言五條悟擰起眉,顯然不怎麼讚成這個提議, 他不在意彆人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又或者怎麼看待自己。
但摸著五條悟那堪比薛定諤的貓的良心說,這個哭得滿臉眼淚、發絲黏在臉頰上的小豆丁確實看著挺招人疼的。
至少她很“正常”。比起分家旁支的那些被養得木偶一樣呆愣愣的小女孩, 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被嗬護疼愛著的茁壯生機, 像朵沁在陽光裡欣欣向榮的小向日葵。
而且她還長得十分可愛,不難看出家長為了這張白裡透健康粉色的臉蛋花費了多少心思。穿衣也很講究, 雖然家長把她裹得圓墩墩的,但即便如此也是個叫人看著就高興的圓墩墩。
五條悟一邊想著, 一邊伸出手, 揉麵團似的搓了搓愛麗絲的臉。
他下手不重, 但也說不上溫柔, 很快就把愛麗絲的臉給搓紅了。
再搓一下——啊不,再搓十下就鬆手!
五條悟相當歡快, 感覺麵前的小麵團比橡皮泥起泡膠還要解壓。
正當他想把這一解壓新方法知會摯友夏油傑, 被他夾在兩掌之間的小姑娘總算對“自己正在被人捏圓搓癟”的現狀做出反應。
愛麗絲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人——這種與其說是自來熟, 不如說是做什麼都很理所當然的人。
她甚至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他怎麼能搓她的臉!
就算是千歲和將臣他們,都是在跟她做過自我介紹後,還用了好幾支棒棒糖才換到跟她貼貼的機會呢!!!
——這算是親切的一種嗎?
愛麗絲思考著,然後很快得出了答案。
——這確實是表達親昵與喜愛的一種方式。
因為每次出雲給她擦寶寶霜這麼搓搓她的時候,就會忍不住說,我們麗玆真是太可愛了,然後親親她的額頭。
那麼現在,周防愛麗絲小朋友擁有了兩個關鍵詞。
“陌生人”和“親切”。
這能讓她聯想到什麼?
——在外麵遇到對你特彆親切的陌生人時一定要警惕哦麗茲!
——很多拐賣小孩的壞人就是用這招把小孩子騙到手然後再把他們賣掉的!
多多良的話猶在耳畔。
愛麗絲:“!”
她立刻甩著腦袋掙紮起來。像隻剛剛泡過水的小狗,掙紮著試圖甩掉粘在身上的討厭的每一滴水珠。
然而五條悟哪是容易應付的人。他所做的不過是在愛麗絲甩頭時鬆開手,然後等她停下掙紮的動作之後,再上手揉揉揉。
於是愛麗絲又開始甩頭。
於是五條悟又鬆手。
愛麗絲停止甩頭。
五條悟上手。
甩頭,鬆手。
停止,上手。
如此循環往複……
“傑,你真的不來試試嗎?”五條悟捧著小姑娘的臉哈哈笑著。
一旁的夏油傑斷然拒絕:“不。”
試什麼啊?學你一樣欺負小孩子嗎?
“哎可惜——不過說真的,她好像玩具哦。”
捏一下就會唧一聲的那種。
如果孩子不是用來玩的,那將毫無意義——哪怕她不是自己親生的——這句流傳甚廣的父母們的調侃,莫名跳進了夏油傑那暫時放空了的大腦之中。
要是被家長看到了,大概會當場火冒三丈然後掄起煤氣罐往五條悟腦袋上砸吧……
夏油傑扶住自己隱隱發脹的頭。
雖然這裡除了他們兩個和這個小女孩之外見不到其他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夏油傑莫名有種這孩子的家長在某個地方死死瞪著他和五條悟的不祥感。
——是因為那個嗎?
夏油傑抬頭看了眼甜品店簷下的監控攝像頭,然後陷入了沉默。
旋即他又想起,這裡監控畫麵應該隻有甜品店的店員才能查看。
——嗯。是錯覺。
夏油傑冷靜地做出判斷,卻並沒能徹底抹平心中的不安。
“麗玆!!!”
忽然傳來了一聲呼喊。
再跟著,一個氣喘籲籲、膚色黝黑的胖子拖著沉重的步伐跑到了他們麵前。
被一個電話打來的鐮本力夫其實早就走到了這家甜品店所在街道的街口。
而大概正是因為發現了他的到來,八田美咲才會選擇遠離愛麗絲的視線,跟伏見猿比古一邊互毆一邊轉移了公共設施破壞的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