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薙笑著摸了摸她因為情緒高漲而微微泛紅的小臉,從吧台內側拿出一瓶麥芽糖和一個裝著熱水的保溫壺。他在愛麗絲的小熊馬克杯裡調了杯甜度極低的糖水,看著這個小喝水困難戶抱著杯子努力噸噸噸。
出雲和美咲不一樣。
被美咲催著喝水可以跟美咲講價錢少喝一點。
但跟出雲講價錢隻會讓小熊杯子再被裝滿一次。
噸完一杯隻放了一點點糖的糖水,愛麗絲意猶未儘地砸了咂嘴,正當她打算揪著爸爸的衣角要塊奶糖來吃的時候,吠舞羅的大門再次被人推開了。
門後的銅鈴發出“叮叮——”的清脆響聲。
吠舞羅酒吧少有地在如此“早”的時間段迎接了客人——是定期來吠舞羅喝一杯,以解照顧家裡孩子之憂愁的織田作之助。
這個神色木訥的男人身上帶著外麵雨幕的潮濕水汽,讓他整個人看上去色調愈發灰暗。但這種灰暗很快便隨著他走入店內,被吠舞羅中暖黃色的燈光驅散了。
青年的臉上除了眼下的淡淡的青黑,其他看起來都很健康正常。
“織田叔叔好!”
雖然來人是熟客,但草薙出雲也不會因此怠慢對方。
他照常向對方招呼“歡迎光臨,織田先生”,旋即又聽見身邊的愛麗絲也跟著甜絲絲地喊:“歡迎光臨,織田先生!”
對此感到略微詫異的草薙很快將視線放到了女兒身上——愛麗絲以前還從來沒有主動跟客人說過話。
與其說她沒有身為酒吧老板女兒的自覺,倒不如說草薙出雲暫時還不打算讓女兒操心吠舞羅的生意。
在她眼下的這個年齡段,隻需要知道家裡有錢不會破產,小腦瓜裡少想點會讓自己傷心的東西就好。
不過今天織田作之助沒有點酒,而是要了杯“隨便什麼都可以”。
草薙就笑起來,順手用給愛麗絲準備的麥芽糖和溫水調了杯糖水倒進鬱金香杯裡,如果再放進去一塊圓冰,這偏棕的金色液體看起來就跟威士忌酒液彆無二致了。
“我順便來看看愛麗絲。”織田作之助側過頭,對著坐在自己身邊的愛麗絲淺淺地笑了下,“聽說你被綁架了,一直想來探望的。但是最近一直沒抽出時間……實在抱歉。”
草薙出雲愣了下,旋即意識到,自己的這位老顧客居然和隔壁町上的意大利黑手黨小教父還有點淵源。
不過有淵源也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織田先生是可以成為朋友的人。
草薙出雲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畢竟但凡他眼光不好那麼一點,吠舞羅也不會是現在的吠舞羅。
好說歹說,這也是他從商場上磨礪出來的寶貴經驗。
雖然不像黑丨幫丨火丨拚能造成即時的死亡和傷害,卻也彆小看了商場。
那種一不小心就要家底被抄飛的地方也是很鍛煉人的。
能調出與威士忌顏色相差無幾的糖水隻能說明草薙真的往裡麵放了很多麥芽糖——如果能給這杯水命名的話,他大概會為其冠以“愛麗絲快樂水”的響亮名號——織田作沒能喝完麵前的麥芽糖水,在臨走前從隨身攜帶的文稿包裡翻出了兩盒巧克力。
是他給愛麗絲準備的禮物,希望能安慰一下這個不小心因為彭格列而被卷進綁架意外中的小家夥。
而買了兩盒是因為……給了愛麗絲巧克力,不給安娜似乎也不太好。
索性一碗水端平,要有大家都有。
聽完他的理由草薙頗有些哭笑不得,對他說倒也不必如此擔心這兩姐妹會因為巧克力而打起來。
“不過還是謝謝您想得這麼周全。”草薙笑著說。
送走織田作後,草薙先是從愛麗絲手裡收走了那兩盒巧克力——這個喜歡甜食的小家夥在巧克力這種珍饈美食前沒什麼自製力——然後伸手點了點愛麗絲的鼻子,彎下腰問她:“麗茲,今天怎麼想起要跟客人說‘歡迎光臨’了?”
“因為師匠說,以後看到客人進店就要說歡迎光臨!這是一名服務業從業者的基本素養!”
師匠?
是對那個靈幻新隆的稱呼嗎?
草薙出雲不露聲色地思忖著。
看著愛麗絲說得這麼有模有樣,要不是她隻有六歲,他幾乎都要感謝那位靈幻新隆先生對自己女兒的素質教育了。
“麗茲,你剛才說下午三點才去兼職,對吧?”他摸了摸自家小笨蛋的柔軟的長發,笑得溫柔可親。
“嗯!然後五點回家!所以以後我會晚點回來哦出雲。”愛麗絲興衝衝地往他懷裡拱了拱。
草薙出雲說好。
而在他說完這個“好”的翌日,上午十點。
靈幻相談所迎來了一位客人。
靈幻新隆打量著這個年輕英俊的金發男人。
一身看著裁剪簡單實際價格不菲的著裝,手裡抓著的車鑰匙露出一角,雖然完全沒有露出標誌,但憑借靈幻新隆的眼力,他很快認出了那是某個死貴死貴的跑車牌子。
來的不是無知無助的肥羊,卻也看不透對方的底細。
不過饒是摸不清這位客人此行的目的,靈幻新隆也依然衝對方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真誠笑容。
——沒辦法,誰讓他看起來實在是太有錢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