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的風格讓他想起禪院家,心情不是很好。
進入拍賣會場的時候,隻剩下後排零星幾個位置還空著,前排與中間則已經全部坐滿。
伏黑甚爾對於坐在哪裡沒什麼講究,又不如說在他的人生裡,能夠有一席之地便已經是一件能夠讓彆人摁著他的腦袋逼他感恩戴德的“幸事”。
他隨便挑了個角落坐下,打著哈欠看著一件又一件的商品從眼前掠過。
至於萬眾矚目的[遊雲]果然成了這場拍賣會的壓軸。
拍賣師在一段大家早已在花名冊上看過的介紹後,揮舞著木槌宣布了起拍價。
4億。
比他從前任何一副咒具都要貴。
貴得多。
伏黑甚爾:“……”
算了,他早知道不會便宜。
價格叫到5億,報價速度開始變慢的時候,伏黑甚爾才開始舉牌跟價。
或許是“5億”這個數字太大,以至於喊出這個數字的時候,伏黑甚爾甚至感覺自己的心情沒什麼起伏。
他沉著臉跟價,同時在心裡痛罵不斷強調“品質如此之好的特級咒具可不多見”的拍賣師,以及還在不斷加價的其他競拍者。
記價格不斷交替上升。
周圍的密林仿佛春季,大概是用了什麼空間咒術將地球南半球的某個溫暖濕潤的角落,給挪到了正在下雪的東京。
可就在這麼舒適的環境中,伏黑甚爾隻能感覺自己的血壓起來了。
都6億了!
你們有完沒完?!
可這個聽起來很不可思議的數字還在漲。
“7億1千萬。”伏黑甚爾咬牙切齒了兩秒,隨後鬆開牙口,裝作一派輕鬆的模樣舉起自己價值“7億”的號碼牌。
會場裡安靜了下去。隻剩下拍賣師洪亮的嗓音。
“7億1千萬。12號客人出價7億1千萬,現在場內出價最高,還有比這更高的價格嗎?”
“7億1千5百萬。”忽然有個十分年輕的聲音說。
伏黑甚爾:“?”
他循著聲音看過去,在前排,隻能看到那是個金色短發的男人。
“好的。26號客人出價7億1千5萬,還有更高的嗎?”
“7億2千萬。”伏黑甚爾再次舉牌。
“7億3千萬。”26號說。
“……7億4千萬。”
“7億8千萬。”26號突然跳高了價格,聲音依然風輕雲淡。
如果不是這個價格已經高到了讓人不敢隨便開玩笑的地步,否則他真的會懷疑這個金發混蛋是不是拍賣行故意請來抬價的托。
而7億8千萬円是個什麼概念?
大概就是能夠在東京塔懟臉的地方買下一兩套公寓的價格。
伏黑甚爾對[遊雲]的心理價在6億上下。
可這個所謂的心理價,隻是他認為拿下遊雲之後依然能感到血賺不虧的價格,而並不是他的經濟能力的邊界。
說到底,買賣本身講究的,都隻是值與不值的問題。
拍賣師在前方高喝:“7億8千萬円一次!”
“7億8千萬円兩次!”
伏黑甚爾深吸一口氣,圖窮匕見,亮出了自己的底線。
“8億!”
再高真不拍了!
再高連他媽飯都吃不起了!
再高誰他媽愛要誰要去!
伏黑甚爾惡狠狠地想。
而這次,拍賣師的槌子在木桌上錘了三次。
然而伏黑甚爾麵上毫無喜色。
不如說他的臉色難看得如喪考妣。
8億是他真正的底線。
再高不會再加,是因為他就算借錢也隻能湊到8個億。
而8億的遊雲還值嗎?
伏黑甚爾已經不知道了。
他隻覺得8億真他媽貴。
貴到他想把伏黑惠趕緊打包給禪院家,反正自己也教不了他什麼東西。
可為什麼那時候沒有直接把已經覺醒了十種影法術的兒子交給他們?
這麼珍貴的術式繼承人換禪院家的10億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而如果他有了那個10億,如今買下遊雲之後也不至於會心痛到難以呼吸。
但吠舞羅的那個小丫頭,跟他單方麵做了約定。
你要當個好爸爸。
這個約定簡直比咒縛還要恐怖。
每當他在想要通知禪院家的人來接走伏黑惠的時候,又或是在長達月餘沒有回家看望伏黑惠的時候,他都會在夢中見到已經去世的妻子。
妻子說,惠就拜托給你了。
她本來已經在記憶中模糊的臉,再次在夢中再次變得清晰。
而對著那張臉,伏黑甚爾根本說不出“不”。
哪怕他想把伏黑惠送回禪院家的初衷並非是為了錢,而是為了能讓兒子得到更好記的引導。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他不僅8億沒了。
10億也沒機會再拿到手。
伏黑甚爾除了心痛就還是心痛。
8億……再多點他都可以入股當跑馬場的股東了。
他呼出一口氣的時候都感覺自己肺部有火燒的疼。
“8億円成交!恭喜12號買家!”拍賣師還在大呼大叫。
會場裡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伏黑甚爾抬眼往前方看去。
他本來隻想看一眼放下那邊的遊雲,結果沒想到卻看到另一個雲。
什麼雲?
——草薙出雲。
坐在前排的青年側頭望著他,臉上的笑容說不出是幸災樂禍還是風涼看戲,總之他們都出自“我不想好過你也彆想好過”的意味。
那個金腦袋原來是這混小子???
伏黑甚爾突然反應過來。
草薙出雲是個生意人。
而且是個相當成功的生意人。
生意人最需要具備的品質,就是記賬。
新賬舊賬。
新仇舊仇。
當他們不清算的時候也並非是忘了,而是還沒到要清算的時候。
可他不就隻是把他女兒騙去跑馬場買了兩張馬票,然後把自家兒子女兒打包丟去他們家吃了幾頓飯嗎?!
至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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