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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新一年的櫻前線如期推進到了居住在東京的人們眼前。
□□色的花瓣如細雨一般紛紛揚揚地從枝頭落下,卡進愛麗絲今天早上剛梳好的辮子裡,讓她有點惱,但很快她低頭與花瓣搏鬥的行為便被人製止。
“麗茲看這邊!”
舉著攝像機的十束多多良站在距離她五六米的位置,捧著一台眼看著就能感到非常昂貴且沉重的單反。
那些老舊的膠卷相機和老式錄像機這位有著奇怪收集癖的年輕人倒也沒放棄,隻是在愛麗絲十歲生日的那一天,他忽然能夠理解了為什麼大多人會更加中意先進清晰的攝影技術。
因為如果說膠卷相機特殊的質感能夠讓人覺得那些平凡又特殊的時光值得被懷念的話,那麼在十束多多良的身邊這樣的時光大概就不隻是一個點、一條線、甚至不止是一個麵了。
所以可以預見的,隨手拍照記錄成了他的習慣之一。而在將這一習慣刻進dna裡後,這位“守舊”的青年在膠卷這方麵的消耗變得非常驚人——理所當然他錢包的消耗也非常驚人。
草薙出雲將那些被十束多多良砸進膠卷和維護相機和錄像機裡的錢稱呼為“不會後悔花出去但總有一天要加倍賺回來的不動產”。
彼時這句話愛麗絲沒聽懂,後來她才明白所謂的不動產是多多良舍不得賣掉那些相機和錄像機、加倍賺回來是他沒有存錢而又想買新型號單反的意思。
話說回眼下,此時此刻正是愛麗絲第八次站在櫻花樹下拍照的又一重要人生節點——從今天起,她從一名小學生變成初中生了——至於為什麼明明剛上七年級卻在學校門口的櫻花樹下拍了八次照片,完全是因為在愛麗絲參加小學畢業典禮的那天,並盛小學門口的櫻花恰逢其時地開了。
根據就近入學原則,本來在並盛上小學的愛麗絲理應直升到隔壁的初中部,但得知她要升學,有人立刻提出了“在同一個地方讀了六年書,不如換個新學習環境”的邀請。
並盛當然是很好的,但和冰帝這種從學校正門到每一張桌椅都pikapika地閃著光的貴族學院的差距還是存在的——至少在食堂夥食這塊的差距比較明顯。
原本愛麗絲對去冰帝的初中部上學是沒什麼興趣的,可在吃過一次這間學校的食堂,並且得知每周一三五的飯後甜品菜單中有可以自選的冰淇淋之後,她很順滑地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我要去冰帝讀書。
她把這個決定告訴了陪伴她在並盛讀了六年書的小鳥球雲豆。
從愛麗絲一年級到六年級,雲豆一直都是一隻小鳥球,和某兩隻狗某隻貓某條魚不同,雲豆從沒做出過突然某天變成人類這種傷害小孩子弱小心靈的過分之舉。
“雲豆可以去新學校找我玩嗎?”
她用自己柔軟的指腹摸了摸小鳥頭頂的絨毛,是一如既往柔軟又滑溜的手感。
它啄了啄愛麗絲的掌心,也不知道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撲棱著翅膀飛了出去。
雖然愛麗絲看學校給他們訂購的科學與自然的雜誌上說體型較小的鳥壽命通常較短,但好在雲豆看起來依然相當活潑健康,說不準是短壽的小小鳥中能夠長命百歲的例外。
至於愛麗絲人生中另一隻重要的鳥類,來曆不明但會寫算術題還會用字母板背單詞的大鵝流流子,成功榮獲了“周防愛麗絲養得最久的東西暫且沒有之一”這樣微不足道的殊榮。
新的初中冰帝提供住宿,但戀家的愛麗絲還是選擇了走讀。
為此草薙出雲在冰帝附近買了套新房子,他們確實到了該搬家的時候。
眾所周知吠舞羅二樓的空間再不能騰出多一個房間,不光出於孩子長大後會慢慢開始需要更多私密的個人空間的考慮,愛麗絲自己也得學會一個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