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衍眼睛從外麵收回來,看向她:“是她往家裡座機打的電話。”
程彌剛才意外聽到黎楚名字,一時沒反應過來。
現在稍微想一下便猜出來龍去脈了,她還是貼在司庭衍頸側:“她是不是打電話問我回家了沒有?”
司庭衍看著她:“嗯。”
程彌到此有點疑惑,黎楚會把李深工作室聯係她合作那消息發給她,就是跟她一樣,認為“工作室聯係合作”算靠譜。
因為覺得靠譜,所以才會發給她。
且李深是個大導演,誰都不會想到這麼響當當的一個人物會是這麼個畜生。
她問司庭衍:“她怎麼會想到打電話到家裡問?”
司庭衍說了:“因為刷到一些李深的醜聞。”
寧信其有,勿信其無,所以黎楚打過來了。
至於為什麼黎楚會刷到李深醜聞,這點程彌不難知道。
黎楚一向不是愛看八卦的人,不可能是意外看到。
程彌對司庭衍說:“她問清楚我沒回家後告訴了你酒店地址。”
“嗯。”
“我去找你,她報警。”
這嚴謹分工方式,真的是這兩個人的風格。
司庭衍這副不算熱絡也不算太冷冰的語氣,讓程彌有一瞬間有點好奇他和黎楚的交流方式。
但其實也不算難猜,司庭衍和黎楚都不是什麼不正經的人。
跟她不一樣。
程彌想到司庭衍跟黎楚都已經商量好報警,額頭稍從司庭衍頸上離開。
淩晨空氣寒涼,額頭瞬間感覺一片冰涼。
她仍伏在他身上,眼睛看司庭衍側臉:“已經報了警,為什麼還要給李深那麼一下?”
程彌說這話時,沒有責備,也沒惱怒。
很平靜,很平常,反倒像在詢問一個同樣困住她許久的問題。
司庭衍側過眸,看向她。
程彌說:“即使我們一開始是受害人一方,但隻要我們打了人,就得負刑事責任。”
司庭衍一直看著程彌。
突然,他說:“然後呢。”
程彌也看著他,說:“你給李深那一下,少說輕傷以上,輕傷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再往上呢?”
本以為司庭衍至少會思考一下。
但沒有,他很快回:“那又怎樣。”
司庭衍瞳眸很黑,像深不見底的深潭。
深遠神秘,讓人不知道那下麵藏著什麼。
凝視她的時候,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吸進去。
程彌也緊緊看著他。
司庭衍臉上白皙和深黑瞳眸是兩個極端。
“他臟手碰你一下。”司庭衍開口。
“我就會想去坐牢。”
即使程彌平時再怎麼在情場上遊刃有餘,但此刻,她沒有任何和麵前這個人交手的回答。
她看著司庭衍,一瞬不瞬看著。
司庭衍直視她眼睛,臉色冷淡。
“我更想坐牢。”
誰碰到她一分一毫,他就不想像個正常人活著。
程彌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深種司庭衍身體裡的。
她目光久久沒從他眼睛上離開。
“司庭衍,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什麼時候有的這些念頭。
司庭衍臉色異常的蒼白,神色平靜,語氣也是:“覺得我可怕是嗎?”
可此刻程彌卻沒再去聽這句話了,因為她發現了司庭衍異樣。
司庭衍像終於忍耐不了,右手摸上心臟。
“司庭衍。”程彌叫了司庭衍一聲,一手去摸他臉。
出租車在居民樓下停下,她卻沒去推車門,一隻手在穿自己身上的外套上摸索。
司庭衍像是知道她在做什麼,雙唇已經有點蒼白:“在左邊。”
程彌從左邊口袋摸出藥瓶,邊問:“幾片?”
然後就被司庭衍自己搶走了。
忽略蒼白臉色,他看著和平常人無異,甚至連神情都看不出幾分端倪。
他冷靜打開藥瓶。
程彌問:“不用水?”
司庭衍沒回她,吃藥時隻喉結稍微滾動一下,冷漠得不行。
前麵司機發覺不對勁,從駕駛座回身:“要不要現在開到醫院去?都吃藥了,看起來好像很難受啊。”
程彌對司機笑了下:“師傅,能不能讓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會?”
司機連忙點頭:“怎麼不可以,當然行。”
可司庭衍卻遞錢給司機,然後推開車門下車。
程彌見狀便也推開車門下車,剛下車便一陣風過來,長卷發糊上她臉。
程彌邊往司庭衍那邊走,邊伸手將頭發擄去腦後。
本來想過去扶司庭衍,可他竟然走得比她還穩。
程彌剛從車上下來那會,腳剛碰地一陣浮軟。
兩人一齊回到樓上,家裡一片漆黑,早睡司惠茹並不知道今晚發生的這些事,也並不知道他們都出去了還沒回來。
程彌進門後,去廚房倒了杯水出來給司庭衍。
司庭衍在沙發那裡,即使靠在椅背上,身板照舊筆挺,一邊指節搭在旁邊扶手上。
後頸微仰,靠在沙發椅背邊沿上閉目養神。
月光透過玻璃門從陽台進來,在司庭衍臉上落下一層瑩白。
像隻要指尖稍微一碰,便會碎掉。
眼睫在他眼底落下一層陰影,鼻梁鼻尖很挺,薄唇已經回來一點血色。
冷色下唯一一抹豔色。
這一刻程彌很難不起色心。
沉默看一會後,她走去沙發那邊。
像是感知到什麼,司庭衍睜開了眼,也看向她。
程彌快到沙發邊時,邊走腳後跟邊輕落下高跟,爬上沙發。
司庭衍看著她。
程彌攀上他頸項,唇湊近,黏上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除夕快樂。
今天歇一晚,明天晚上見。 w ,請牢記:,,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