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衍走向放著他們兩人衣服的行李箱,從裡麵拿出一個方盒。
視線觸及到他手上拿著的盒子,程彌目光往他臉上看去。司庭衍拿好東西後,往這邊走過來。
程彌就這麼等他過來,而後後腰卸了點力,仿若無骨一般,雙手撐在身後,後腰貼合進床被裡。
司庭衍在床邊坐下後,沒說什麼,打開戒指盒。
裡麵躺著兩枚戒指。
一枚男戒,一枚女戒。
冷銀色,兩枚對戒穿套在一起。
女戒是實心指圈,帶一顆碎鑽。
而男戒是一枚素銀的男戒,一圈成長方形狀的指圈,中間鏤空一小圈,可供程彌那枚鑽戒穿過,有一個開口,開口一鎖,兩者便鎖扣在一起。
很好看。
司庭衍拿出兩枚戒指解開後,也沒問程彌意見,不由分說握起她五指,將戒指套進她指節裡:“跟我結婚。”
銀白色穿過她指間,很快落到她指根。
那枚女戒就這麼無比順利套進自己無名指。
程彌心裡湧浪過一陣熱意,將酸澀拍上眼角。
她逗他說:“司庭衍,彆人的求婚送花下跪承諾,你求婚怎麼這麼霸道,你問過我意見沒有?”
司庭衍抬眼,執拗地糾正:“不是求婚。”
是他要跟她結婚。
不是在征求她意見,而是她必須跟他結婚。
她這輩子隻有他一個抉擇,她這輩子也隻能有他了,不可能讓她選擇彆的人。
程彌聽完他這句話,還是笑,被他握在指節裡的手,交叉過他的指節,兩手交握,兩枚婚戒瞬間相疊。
“我答應你。”
無比容易地從她嘴裡聽到這四個字,司庭衍盯了她好一陣。
程彌注意力在戒指上,沒注意到他的眼神,又問他:“什麼時候買的這對婚戒?”
對於這個問題,司庭衍沉默一會後,還是說了。
“我在國外賺的第一筆錢。”
去國外的第一年,司庭衍十七歲,賣了某個機器人專利,賺了第一筆數目不小的錢,找人設計了一對情侶對戒。
那個時間點,她剛跟他說分手不到一年,兩人的未來遙遙無期。
不管是他這句話本身帶來的沉甸愛意,還是她指上這枚婚戒,都在將她牢牢綁在他身邊。
無名指上的戒指,血液流過,通往她為他心跳不止的心臟。
兩人無名指貼著無名指,程彌說:“我是可以領證了,可你還沒到時候。”
她逗他:“你要怎麼辦啊司庭衍?”
戒指戴在她指上果然很好看,司庭衍正享受這種把她絞進自己血肉裡的快感。
聞言他抬眼看向她,鎖視著她的臉。
“你會在明年的11月8日,正式成為我的妻子。”
明年的11月8日,司庭衍的生日,他正好二十二歲,他會帶她去結婚。
程彌一直看著他,跟他說:“有個好消息告訴你,你要不要聽?”
沒等他開口,程彌抬起戴著戒指的手,攀上他頸項,將他摟向自己,在他唇上落下一記吻。
“司庭衍先生,你成功預約了程彌小姐丈夫的位置。”
“我等你。”
/
一夜之間,網上那張程彌跟祁晟相擁的照片如燎原的火舌,引起雪山崩塌,雪團滾滾,越滾越大越滾越亂。
網友評論如風中草,再次倒戈。
[這兩人肯定有一腿,抱得這麼緊。]
[我們那天都隻顧著罵傅莘唯去了,都忘了那半個小時他們在房間裡,確實沒拿出證據啊。傅莘唯說的也沒錯啊,誰知道他們兩個在裡麵做什麼……]
言論越來越離譜,憤懣的,看好戲的,落井下石的,趁亂造謠的……
[說不定這藥就是祁晟下的呢,雙方玩情趣呢,就把蔣茗洲蒙在鼓裡,蔣茗洲也被玩了……]
[蔣茗洲不是挺信他們兩個的嘛,風口浪尖還站出來替他們撐腰,現在被賣被背叛,也是她活該咯。]
[真汙染我眼睛,狗男女能不能早點滾。]
……
而這些言論,程彌一句都沒去看。
但即使不看,她也能知道網上談論到她,關於她的一些字眼會有多不堪入目。
隔天細雨未停,程彌跟司庭衍都起得挺早,臨出門去墓園前,程彌卻在房間先接到蔣茗洲電話。
蔣茗洲昨晚肯定又是一個不眠夜。
程彌站在窗邊,接起電話,蔣茗洲聲音先過來:“現在在哪裡?”
程彌說:“嘉城。”
蔣茗洲說:“我知道,具體位置。”
蔣茗洲畢竟帶了程彌五年了,程彌每到這天就會推掉工作來嘉城看程姿,她是知道的,今天是她母親忌日。
程彌說:“還在酒店,馬上要去墓園。”
蔣茗洲說:“把墓園地址發給我。”
程彌一愣:“什麼?”
“程彌,”蔣茗洲沒賣關子,開門見山,“你一直知道祁晟是你父親對吧。”
窗外雨絲細細,沒有驚雷,沒有閃電。
這個五個年頭以來大家從未提及過一個字,緘默不言的事實,就這麼猝不及防攤開在彼此麵前。
窗戶半開,雨絲透過窗縫擠進來,落在程彌拿著手機的手背上。
雨絲薄薄,卻凍得程彌手背一陣發麻。
“你以前會那麼容易答應跟著我,來到我跟祁晟的公司,其實我清楚你是為了什麼。”
即使現在公司裡一團亂麻,此刻麵對的還是丈夫跟彆的女人的女兒,蔣茗洲聲音卻依舊如初見那般溫婉又大氣。
“我過來,是該給你講講你一直想知道的事了。”
至於為什麼突然揭開這道本該沉默,大家就可以相安無事的結痂疤痕,因為這個秘密,它被派上了用場。
“網上現在的風向對你們兩個很不利,最直接的解決辦法,”蔣茗洲告訴程彌,“就是拿出你跟祁晟的親子鑒定證明來消除謠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