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管分局組長聽聞滿臉黑線,禮貌的回:“好的,段先生。”
掛下電話,他們駕駛飛行器逐漸逼近盛滿小妖怪的那輛卡車。
“準備行動。”組長命令道。
這時,工作人員指著那隻明顯比其他小妖怪胖了好幾圈兒的灰團子,問:“確定是這隻嗎?”
組長點頭:“確定,畢竟這隻最胖。”
突然,工作人員驚呼:“組長,那、那隻胖龍貓想要跳車!”
組長回過神:“快去阻止。”
卡車邊緣,小龍貓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低頭打量著飛速移動的地麵,遲遲不敢動彈。
他剛才做了好久的思想鬥爭,權衡利弊之下,決定跳車。
留在車上,他一定會死。
跳下車,雖然會殘,但不一定會死。
“也不知道輪椅貴不貴嗚嗚嗚。”小龍貓顫著圓鼓鼓的肚子,欲哭無淚。
他已經開始想象若乾年以後,他坐在破舊的輪椅上,沿街賣唱的畫麵。
“沒辦法,跳吧。”
小龍貓緊閉眼睛,心下一橫,剛躍躍欲試想要跳下去,不料卡車突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使他掉回車廂,幾秒鐘的時間不到,立刻以極快的速度在路麵上猛烈翻滾起來,摩擦出刺眼的火花,噗通一下墜入河中。
空中的妖管局一眾工作人員愣住了。
新來的小胖子愧疚的低著頭:“不好意思,撞歪了。”
組長嘴唇顫抖:“愣什麼!趕緊撈啊!段大佬的媳婦兒還在裡麵!”
於是,大家紛紛爬在岸邊,打撈掉進水裡的小妖怪們。
負責操縱汽車的兩隻霧天魂獸也掉落在水中,被妖管局的工作人員當場生擒。
半個小時後,所有人氣喘籲籲的坐在地麵上,見小妖怪們全部被打撈上來,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終於鬆了口氣。
隻不過,距離大家十米處的一隻黑色團子,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從他旁邊經過的小妖怪嫌棄的按著鼻子,嘟囔道“真臭啊。”
黑色的泥水夾雜著些許不明液體順著小龍貓圓圓腦袋上滴答滴答流下。
他渾身凍的冰涼,欲哭無淚。
嗚嗚嗚!憑什麼彆人都掉進河裡,偏偏自己掉進臭水溝裡呢?
組長歉意的望著小龍貓,站在離他五米處的地方,關心的問:“受傷了嗎?”
小龍貓渾身僵硬的搖搖頭,毛發早已被臭烘烘的廢水粘成一團。
“我沒有受傷,就是臭的挺禿然的。”
組長憋著笑:“沒關係,回家讓段先生給你洗洗就好了。”
小龍貓身形一頓:“您怎麼知道我和段先生認識?”
組長回:“段先生告訴我,卡車裡最胖最圓的那隻龍貓精是他的夫人。”
“夫人?”小龍貓呆呆的重複了一句,不遠處段景澤一行人匆匆趕來。
組長見季衍之來了,連忙走到他身邊跟他彙報今天的情況。
段景澤目光焦急,快步走到岸邊,從一堆小妖怪裡尋找北喬的身影。
組長衝著他訕笑了聲:“段先生,您要找的人不在這裡,在那邊。”
順著組長指明的方向,段景澤轉頭望去,一眼便看見一隻胖胖的黑色泥球,正慘兮兮地坐在地麵上,時不時的打著寒顫,看起來被凍的不輕。
小龍貓看見段景澤,下意識用爪子捋了捋身上的毛,並試圖將臉上的汙漬擦乾淨。然而小臉卻越揉越臟,滿臉隻能看清那雙大眼睛,好像一隻黑娃娃。
一旁的季衍之蹙著眉:“什麼東西,這麼臭?”
組長小聲回答:“他剛剛掉進臭水溝裡,那是旁邊小區汙水排出的地方。”
季衍之噗的笑了聲:“北喬可真會掉。”
見段景澤朝著自己走來,小龍貓下意識向後麵退了幾步。前幾天的難過與傷痛再度襲來,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段景澤。
並且他現在全身臭臭的,重度潔癖的段景澤一定會更加嫌棄他。
可就當他紅著眼圈兒,一步一步向後退時,段景澤卻毫不猶豫地快步來到他的身邊脫下外衣。看著他發呆的模樣,蹲下身將他裹起來,抱在懷裡。
段景澤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慌張:“你這次,真的嚇到我了。”
小龍貓注視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
段先生是在為他擔心難過嗎?還是有其它的原因?
自己這麼狼狽肮臟的樣子,他應該很討厭才對,為什麼還要抱著自己?
小龍貓的腦袋很亂,感受著周身的溫暖,可能是近幾天諸多事情終於找到一個爆發點,埋著腦袋在段景澤胸前哭了起來。
段景澤抱著他,輕聲安慰:“不哭了,我們先回家好嗎?”
回家?
聽到這句話,小龍貓在段景澤的懷裡立刻掙紮著,“可是段先生,我臟。而且我、而且我...特彆臭。”
見小龍貓哭的語無倫次,段景澤溫柔的按了按他腦袋上凸起的鼓包,輕聲說:“沒關係。”
“可是我…”小龍貓還未說完,被段景澤打斷。
“北喬,我們先回家好不好?你身上受了傷需要處理一下。而且,我有很多話想同你講。”
小龍貓不再掙紮,眼裡氤氳著濕氣,吸著通紅的鼻子縮回段景澤的大衣裡,心裡亂糟糟的,猜測一會兒段景澤要跟自己說些什麼話。
一旁的妖管局工作人員看也出了一絲端倪。
這大概就是夫夫兩人吵架,一方的小妻子離家出走的故事吧?
季衍之見事情已經解決,同分局組長交待幾句後,驅車帶段景澤和許庭宴回去。
車裡,一直彌漫著陣陣臭味兒。
小龍貓縮在衣服裡都快被自己臭的暈過去了。但很奇怪,車上的三人麵色淡然,好像什麼也聞不到一般。
他不安的縮在衣服裡,翁生翁氣:“不然您把車窗打開,我太臭了。”
段景澤伸出手握住他的圓圓的肚子,冰涼的觸感從掌心傳來,“不用,開窗冷。”
小龍貓感受著肚子上溫暖的掌心,方才緊張刺激的神經也稍稍放鬆下來,不再緊繃。
他的眼皮越來越沉,腦袋也晃晃悠悠漸漸失去重心,不久便啪嘰躺在段景澤的手腕上,露出柔軟的小肚皮,四仰八叉的調整睡姿,睡著了。
段景澤歎了一口氣,把衣服將小龍貓裹緊了些,目視前方。<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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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陣陣呼嚕聲,季衍之打趣道:“景澤,你的潔癖症治好了?”
許庭宴在一旁揶揄:“愛情使潔癖麻木。”
兩人先把段景澤送回家,下車後,段景澤抱著小龍貓腳步輕緩地踏上電梯。
大門打開,小仙人掌帶領著一堆小精怪們眼巴眼望地聚集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