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羞恥……
見她麵色沉重,有急躁些的修士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試探著用靈力在二人麵前豎起一道土牆。
難得有這種痛打魔種的機會,說不定還能將他打死……這魔種邪門的很,平時根本占不到便宜,要是被他養好身體,說不定就死不掉了。
轟——
兩米高的土堆擦著虞穗穗的腳尖衝天而起,將她嚇了一跳。
外門弟子們則雙眼放光——這隻是一個簡單的土係靈術,而這女修竟連這種招數都破解不了,可見不是什麼厲害的大人物。
既然這樣,那就不用擔心了。
“你們聚在一起在乾什麼!”
正當他們想再做點什麼時,一聲驚雷般的聲音在空地上炸響。
一名穿白衣的執事禦劍停在半空中,看了看腳下的情況:“門規第三十四條,不許尋釁滋事。說吧,是誰帶的頭,自己去領十鞭子。”
除虞穗穗外,所有人默契地指向謝容景。
“又是魔種。”白衣執事不耐煩地揮揮手:“你們還愣在這乾什麼,該乾嘛乾嘛,至於你……”他瞟了一眼謝容景:“去領罰吧,早知道你昨天還沒挨夠,就多抽你幾鞭子。”
虞穗穗:?
等等,這就完了?
這也太草率了吧,我在地上撒把米,雞都比你會調查。
她提出自己的迷惑:“又不是謝容景惹的事,你連查都不查的嗎?”
“老子怎麼管事要你教?你也去領幾鞭……”執事注意到說話的虞穗穗,想教育一番卻險些從劍上摔下來:“大……大大大小姐!”
虞穗穗先前不愛出門,弟子們不認得,他這個管事的是認得的。
掌門的女兒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外門執事能得罪的,馬執事嚇得渾身發抖,跪在地上連磕十幾個響頭。
尚未離開的外門弟子們也傻眼了,黑壓壓跪了一片,尤其是對大小姐出手的人,磕得一下比一下重,整個腦門鮮血直流。
至於胡師兄……他直接兩眼一翻,整個人暈了過去,就那麼直挺挺倒在地上,也沒人管他死活。
都說大反派謝容景翻臉比翻書還快,現在看來,這些人也不遑多讓,精彩精彩。
虞穗穗小小地歎息了一下,她和這群人無冤無仇,來北峰也不是為了為難他們,找那名執事要了把坐騎,就帶著謝容景離開。
*
兩人坐在飛劍上飄飄蕩蕩,這種飛劍有半米寬一米長,隻需要注入靈氣就能飛行,她這個音修也能用,考慮到大反派腿腳不方便,她還特地找方才那群人要了兩個軟墊。
有了飛行工具,兩人的通行明顯少了許多阻礙。
他們在天上飛,地上的弟子們打不著也攔不住,隻能用眼神淩遲一下他,做不得彆的。
但基於謝容景實在太能拉仇恨,直到站在對方的住所前,她才放下心來。
現在應該不會有什麼突發狀況了,一切太平。
謝容景的住的地方和她想象裡的不太一樣。
虞穗穗想象中的反派預備社住所:烏漆嘛黑,各種陰森森的擺件,稍有不慎就召出一堆骷髏的符咒,以及其它魔窟裡該有的東西。
實際上,同本人相比,他的住所竟如此的普通。
這是一間再尋常不過的外門弟子房,有一間小院,一間臥房和一間修煉室。唯一特殊的是因為他的身份,方圓幾裡都沒有彆的弟子願意和他做鄰居。
謝容景推開門,一眨不眨地盯著虞穗穗,他已經這樣死死看了一路,人多時還不覺得有什麼,隻有兩個人的時候,氣氛就一下子變得詭異了起來。
……你看,這突發狀況不就又來了嗎。
她怎麼就忘了:哪怕沒人來招惹他,謝容景本身就是一個不太對勁的任務對象。
可都來到了這裡,走了這麼遠的路,如果不上好藥完美收官,又總覺得很虧。
就像單機遊戲推了99%的劇情線,結果在boss麵前停電了還沒存檔一樣虧。
或許是因為謝容景怪是怪了些,對她卻始終沒展現出什麼攻擊性,現在也隻是從體貼形態轉為不說話盯著人看的形態……虞穗穗膽子大了起來,伸出根指頭戳戳他。
“你先去洗個澡再換身衣服,等下我幫你上藥。”
儘管謝容景沒有收下碧瑩膏,但這種萬用藥原主的儲物袋中會常備上一瓶,正好可以拿來用。
她心裡暗自提防著,打算情況不對就撤退。誰知對方竟意外的聽話,沒過多久,就穿著灰白色長袍,披散著墨發從裡屋走出來。
上藥的過程也比想象中的順利許多,醫生有些業餘,好在病號十分配合,虞穗穗給左手上藥他就遞過左手,給後背上藥他就乖乖轉過身子。有些傷口深可見骨,謝容景一聲沒吭,全程保持沉默。
夕陽西下,紫色的晚雲染紅了半邊天。
虞穗穗包好最後一個傷口,還在上麵係了個蝴蝶結。
收工!完美。
現在回去,正好趕得上晚飯。
天照門的夥食很不錯,不知道今晚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還好有飛劍,她現在對徒步過月凝橋有點陰影。
謝容景並未挽留,隻是平靜目送她雀躍著關上房門。
他自始至終一個表情,像紋了一個半永久麵具。
隨著她腳步聲漸漸遠去,一隻灰撲撲的烏鴉落在窗台上。
這裡靠近山林,偶爾會有鳥類駐足,往常謝容景根本沒在意過這種小東西。
但今天似乎不太一樣。
他拖著斷腿走上前,捏住那隻毫無防備的灰黑色鳥兒,然後五指慢慢收緊,隨著鮮血從指間滲出,他的臉上漸漸泛起溫和而又愉悅的笑。
“她穿了白色,我也穿了白色。”
“你為什麼,為什麼是黑色的呀……”
“都是你的錯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