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隻要自己躺得夠快,就沒人能打倒她。
虞穗穗悠哉悠哉又過了三兩天,這天下午,院子裡來了一位探望她的靈修。
來人正是北峰的牛執事,實際上,這是他這半個月內造訪的第四次。
這人似乎已將虞穗穗視為了自己的大腿,隔三差五就帶著點小禮物什麼的前來孝敬,有的虞穗穗不喜歡,有的她還挺感興趣,比如上次送來的一種類似西瓜汁的靈液,她就覺得很好喝。
看在西瓜汁的份上,她願意勉為其難將牛執事從“執法堂的傻逼”這個範圍中抹去,因此態度還算和藹:“下午好,牛執事。”
牛執事:……
屬下真的姓馬……
一通寒暄加上馬屁後,牛執事終於扭捏地進入了正題:“實不相瞞……屬下最近是吃不好睡不好,您看我這臉,是不是都瘦了一圈?”
有嗎?
虞穗穗眨眨眼,怎麼看怎麼還是那張圓臉。
她沒出聲附和,但牛執事的臉皮一向夠厚,他自然地接了下去:“大小姐應該知道,三個月之後就是門派慶典了……”
她還真不知道。
門派慶典,那是什麼?
虞穗穗翻了翻原主的記憶,發現和彆的門派不一樣,天照門開會的頻率格外高。不僅有門派慶典,還有門派大比,外門弟子晉升內門大會,和彆的門派的交流大會等一係列大型活動,時間從一年一次到五年一次不等。
而門派慶典,聽說是天照門創立門派的紀念日,然而過了幾千年,誰還記得當初具體是哪一天。
於是原主她爹便將自己繼任掌門的那天作為門派慶典日,每三年就要慶祝一番,每次慶祝整整一個月。
現在知道了。
虞穗穗露出了然的微笑,示意牛執事繼續說下去。
一番交談後,她聽明白了牛執事今天來找她的緣由。
按他的意思,每次天照門開個什麼這會那會,謝容景都是要在萬眾矚目下講話的,這似乎是一直以來固定的環節。
但謝容景似乎非常不樂意,從前還有辦法讓他開口,最近兩年他越來越叛逆,上次的門派大比上,他甚至咬死了不說一個字,把虞掌門都氣得不輕。
啊?
虞穗穗不懂了。
她以為是類似全校大會上的那種學生代表發言,但他們不是討厭謝容景嗎?怎麼會把這個機會給他。
虞穗穗和牛執事大眼瞪小眼,雙方都沒領悟對方是什麼意思。
牛執事一拍大腿,他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大小姐先前身體不好一直在養病,類似門派大典的這種場合,向來隻是露一麵就走的,因此不清楚也實屬正常。
“是這樣的。”牛執事道:“天照門將那魔……魔族小子帶回來,給他吃給他穿還讓他修煉,隻是讓他在門派慶典上說兩句話,講講天照門對他的恩情,再懺悔一下魔族的行徑而已……誰知道他為什麼不樂意。”
虞穗穗:……?
她了解一點謝容景的處境,知道他在這裡過得並不好。
既要被欺負,還要逼他謝主隆恩嗎。
牛執事不知道大小姐的心理活動,他隻是感覺這小雜種應該是挺聽大小姐話的,還指望她能幫著勸勸魔種。
如果說動了,掌門大人一高興,肯定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牛執事擺出一副為謝容景著想的樣子:“畢竟這對他也有好處,您是不知道,上次他沒在門派大比上說話,很多弟子都罵他白眼狼。”
他知道大小姐向著魔種,可這是又不打他又不罵他,對每個人都有益的事。
虞穗穗:……
對他有好處,你是認真的嗎?
她下意識想拒絕,但轉念一想,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了下來。
不是她真的要去勸謝容景感恩戴德,而是她覺得:自己似乎也應該去看看謝容景了。
休息了大半個月,繼續下去就像在故意躲著他一樣,很沒有必要。
也不是虞穗穗有多愛麵子,主要是——都-50了,再低又能低到哪去。
而且,既然已經答應023留在這個世界,那任務多少還是要象征性的做一下的。
她現在完全就像看淡期末成績的學渣:學校照常去,作業全敷衍。
*
抱著這種和從前截然不同的心態,虞穗穗再次來到北峰。
到達時已是傍晚,她以單獨相處更方便為由勸走了牛執事,獨自一人去找謝容景。
謝容景很好找,所有的外門弟子都要乾活、要修煉,沒人和他一起乾活,也沒有誰想在修煉時帶著他,於是他獨自承包了靠近住所的一塊荒地,在上麵栽了些殷紅的靈花,一眼望去,像一張紅色的地毯。
而謝容景就站在那片花海中央。
半月未見,他的外傷似乎已經好透,此時穿了件白色的長袍,落日的餘暉撒在他的身上,將他的眉眼襯得猶如神祇。
見有人來,他轉過身子,逆著光和虞穗穗對望。
“有事嗎?大小姐。”
謝容景的臉上仍是那種溫和有禮的笑。
若不是知道他內心的真實感受,很有可能就這樣被他騙了去。
虞穗穗在裝傻和拆穿他之間猶豫了片刻:“來看看你。”
“看我。”
謝容景將這兩個字慢慢咀嚼了一番,噗嗤一笑。
他緩緩走向她,那些花瓣在他的腳下被踩碎變為緋色的汁水,將謝容景白色的衣擺染上星星點點的紅,像初見那天流過的血。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虞穗穗,眼神中有戲謔,有玩味……就是沒有幾分溫度。
謝容景用染了花液的指尖挑起虞穗穗的下頜,在她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兩道紅色的印記。
然後,他開口了。
仍是那副熟悉的語調,尾音拖得很長,虞穗穗看著他,仿佛又回到第一天認識的那個夜晚,看似恭敬又沒多少敬意的樣子。
他說:“感化魔種的遊戲玩夠了嗎?大小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