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距離,不斷提升的溫度,穗穗的眼睛睜大了些,看見謝容景長而密的睫毛,還能感到他獨特的,帶著淡淡凜冽冷香的氣息。
他的唇是涼的,卻在逐漸變得溫熱,最後仿佛變為一簇滾燙的火苗,快要帶著她也劇烈地燃燒。
兩人姿勢溫曖而親密,她的意識模模糊糊,全部的感知都被眼前之人占據。
快不能呼吸了。
穗穗下意識偏開頭往後退了一步,又被攬著腰抱了回去。她站立不穩,一隻手扯住謝容景的衣袖,下一秒便被對方緊緊扣住手腕,帶進懷裡。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偏偏身前的人還捏著她的下巴加深這個吻,似乎還在她的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像是電流般酥酥麻麻,傳遍全身。
謝容景摟著腰的手慢慢上移,輕輕捏著她的後脖頸。
他很喜歡這個捏小貓似得動作,每次感到虞穗穗情緒不佳時,他便會習慣性以此來安撫。
即使此時也不例外。
哪怕大小姐這麼久都不來找他,哪怕大小姐很可能是在怕他——甚至就算此時找上了門,也並不是因為想他。
所有的堅持與信念瞬間變成了一場笑話。
謝容景也確實笑了,心碎成一片片,痛到快要死掉。
……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想象不出傷害大小姐的樣子。
隻能像是溺水的人那般,一次又一次貼近著她的氣息,仿佛在做著徒勞無功的掙紮。
他一邊狠狠親她,一邊卻溫溫柔柔安撫她,將她的意識揉碎又拚合完整,讓她站立不穩又重新借她肩膀,徘徊在清醒與迷亂的邊緣。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動作終於停下來。
謝容景的眼尾泛著繾綣的桃紅,瞳中水光粼粼,再次抱了抱大小姐,歉疚地親親她唇上淺淺的牙印。
而後,他緩緩開口,嗓音又涼又啞。
“這樣也可以嗎,嗯?”
……
穗穗的身體有些僵硬,雙頰紅撲撲,嘴唇上還帶著淡淡的刺痛感。
謝容景的話仿佛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她雖已聽到,腦子卻隨之慢了一拍,半晌才漸漸回過神來。
思緒如潮水般褪去,在她的心底劃下一道深刻地感知——
嗷!他喜歡我!
如果虞穗穗是個奮鬥咖,會開始在事業與愛情中抓心撓肺地艱難取舍;如果虞穗穗是朵小白花,會倔強的愛恨交織纏纏綿綿,一邊喜歡一邊又覺得他是個大魔王——但她都不是。
她隻是普普通通一條鹹魚而已,誰對她好她就對誰也和氣,沒那麼多天下大義,更沒心思玩什麼愛在心口難開的狗血虐戀……那種劇情在留影石中看看就夠了,真要發生在現實裡,她是拒絕的。
穗穗看著謝容景的臉,對方同樣在直勾勾地盯著她。
他的瞳孔裡氤氳著怎麼也化不開的墨,又如同潮濕的海藻,仿若籠著層層陰霾的雨天。
……
對了,那個雨天。
穗穗沒來由的想到回到穿書局的那天。
當時她擋在謝容景身前,100%是因為要完成任務嗎?
或者說得再直接些。
難道她回到穿書局後那些若有似無的留念,當真全是出於社會主義戰友情麼?
一切的疑慮變得清晰可聞,穗穗很快得出結論——
原來如此。
懂了,我也喜歡謝容景!
她對這個答案並不排斥,就像她之前有感而發那樣——如果找對象的話,她喜歡體貼一點、脾氣好一點的;畢竟是要經常在一起,聊得來也很重要。
穗穗以前沒談過戀愛,話本倒是看過不少,那種站得太高的男主她也沒感覺……主要自己是條鹹魚,隻想每天懶懶散散躺在那裡,跟著奮鬥咖男主殺殺殺,想想都要累死啦。
謝容景就很好。
他會自己把事情處理好;脾氣對彆人怎麼樣不談,對她完全是一十四孝好男友;還會做飯,沒有大魔王的架子;也會陪她看劇,還能接住她的吐槽,聊起來不會沒有話題。
而且,他長得還不錯。
穗穗想,倘若未來哪天兩個人鬨脾氣,看到老公長得好看,她消氣的速度也快一點。
往後的日子那麼長,在穿書局當打工人也是過,留在小世界談戀愛也是一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