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用上班嗎?”
穗穗真心實意地問道。
今天是她和謝容景在一起的第七天。
每天剛睡醒時,虞穗穗便能在自己房裡發現:大魔王x1。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總之剛睜開眼就可以看見。有時候是趴在她的床頭,還有時是站在她的床前,對上她的視線後,還會對她溫溫柔柔地笑。
等她洗漱完畢,謝容景就自覺靠過來為她梳頭發。
……其實一開始,不止是梳頭發。
穗穗想到剛睡回這張床時的第一天。
那天她一覺醒來,發現拿著全套盥洗工具的大魔王滿臉喜悅地望著她。
穗穗:“……”
她的視線在那堆摞在一起的盆和帕子上停頓了幾秒,瞬間明白過來——這位好像是準備幫她擦臉。
她立刻擺手表示不用,雖然衣來伸手的頹廢生活很好,但這種日常的洗漱……穗穗還是比較習慣自己來。
謝容景在原地怔了一瞬。
早在最開始那一百多年,每天早上,他都會幫大小姐擦擦臉,梳梳毛。
當時的大小姐不會動也不說話,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那段記憶太過深刻,像是用鈍刀一下下砍在他的心臟上,起初感覺不到痛,可等他清醒過來時,才發現早已被紮得鮮血淋漓。
他日複一日地做著這些徒勞無功的事,他為大小姐梳好看的頭發,為她做好吃的點心,還把她的臉擦得乾乾淨淨,還找來女魔族給她換各種各樣的小裙子。
好可惜,哪怕他做得再多,也得不到一點半分的回應。
……但現在可以了。
謝容景安安靜靜地看著大小姐。
“我真的可以自己洗漱啦。”
她擺事實講道理:“你看我之前的那些侍女,連擦琴倒茶的都有,但也沒有哪個是負責幫我洗臉的吧。”
“……”
見到活蹦亂跳的大小姐,謝容景感到他破破爛爛的心像是被補上了一個角。
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與滿足感漸漸充盈全身,這感覺似曾相識,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他也在穗穗身上體會到過。
“都聽大小姐的。”
他如是道。
……
洗漱完畢後,大魔王會將今天的早飯擺上桌。
早餐的話,穗穗喜歡吃些清淡點的,而謝容景這個廚子本來就挑剔,聞不得辛辣刺激的味道,剛好符合她的要求。
說是早餐,但一般來說她睡醒都會在中午……管它呢,隻要是第一頓飯,那就應該叫早餐。
下午則是兩人的放鬆看劇時間,她不在的這段期間裡,沒看過的留影石也攢了很多很多。
也沒有特彆多。
聽彆的魔族說,魔界已經一百多年沒有過拍什麼新劇,主要是魔主不喜歡,而現在的魔界完全是謝容景的一言堂,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當然,他現在又重新喜歡了。
哪怕劇情再狗血,男主再沒用,隻要是和大小姐——尤其是會呼吸的、溫溫軟軟的大小姐一起看,謝容景都非常喜歡。
兩人像從前那樣並肩躺著,躺著躺著又會變成抱著。
隻是他們不再像兩條鹹魚了,一定要比喻的話,像是一條鹹魚和一條守著鹹魚的病貓。後者看似懶洋洋摟著鹹魚,可若是有半點風吹草動,他定會第一個坐起來。
穗穗摸摸他的毛:“隻是風聲,彆緊張,繼續看。”
她覺得自己這個順毛的動作就是和謝容景學的,仿佛兩隻互相依偎著的小動物。
大魔王眼睫輕眨,扣著她的手腕親她。
她下意識地勾著謝容景的脖頸,後背抵在墊了三層軟墊的躺椅上,迷迷糊糊地放任思緒和感覺一同亂飛。
穗穗想,謝容景現在真是又解鎖了一個新技能:每次擔驚受怕完,必來貼貼。
*
他們過了六天不務正業的**生活,每天都會看劇看一下午,吃完晚飯找幾個屬下玩牌,或者手拉手逛逛街——魔界現在好多街道都不好看,需要重新修建,隻能逛商業街。
之所以說是不務正業,是因為……謝容景好像完全沒有要管魔界公務的意思。
按理說,如今魔界大事都是他一人做主,他不點頭,下麵的屬下們乖得像一隻隻小雞崽,根本不敢私自做決定。
虞穗穗原先以為,他是像從前那樣會在早上處理完一天的事務……直到第七天,她起了個大早,發現房間裡出現一隻家養的大魔王。
她看了看外麵的月亮:“現在幾點?”
謝容景幫她掖掖被子,輕聲答道:“剛到辰時。”
也就是早上七點左右。
“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她有一點點點不舍得,但班還是要上的。
謝容景疑惑地看著她。
-“去哪裡?”
-“……上班?”
四目相對中,穗穗明白過來。
這人該不會是……真把魔界丟在一邊了吧!
謝容景的反應證實了她的猜測,他先是認真將大小姐睡亂了的劉海整理好,才慢條斯理開口。
“不用管,不是什麼大事。”
“……”
一瞬間,穗穗的腦袋裡湧出許許多多橋段——包括不限於古代君王與寵妃,冷戾暴君與禍世妖後。
她披上外套,站在臥房中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
放眼望去,魔宮之外跪滿了戰戰兢兢前來彙報的屬下。
他們隻敢跪在白天……因為到了晚上,魔主大人要和魔後一同散步,不喜歡有人在宮外擋著路。
而她那殺人像拔蘿卜一樣的男朋友正將早飯一盤盤端在桌上,露出的手指修長白皙,臉上還掛著溫柔的笑意。
……
這是什麼從此君王不早朝的紅顏禍水劇本。:,,.,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