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魔界已有一個多月,這一次,穗穗親眼見證了這裡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是魔宮新招募了一大批打工魔,似乎是準備將整個大殿重新布置一番。
謝容景今天要去刀人,大概晚上才能回來,穗穗便在一大群魔族侍女們的簇擁下,晃晃悠悠在魔宮中漫步。
閒閒地視察一番後,她得出結論:魔宮裡任何地方都沒有她的臥室保養得好。
穗穗以前在臥室裡放的所有擺件,如今仍好好地擺在那裡,連窗欞旁那個醜醜的黑玉花瓶也在。
那是她有一次心血來潮自己用靈力捏的,肚子大瓶嘴小,捏完就忘了這醜東西,誰知這些年來它也被人日日擦拭,表麵發著黝黑的光。
不能再深想下去。
繼續想的話,她會想讓謝容景早點回來,然後抱抱他。
謝容景出門時說得很委婉:“我去處理一些魔將們處理不了的問題,很快就回家。”
翻譯一下便是:要去刀一些廢物屬下們刀不掉的人。
穗穗聽懂了,並表示理解支持。
就跟謝容景是她的頭號粉絲一樣,她也是大魔王的事業粉,總歸對方也沒濫殺無辜,她當然會向著自己人。
她這邊很坦然,大魔王反而猶猶豫豫。
“在我回來之前,大小姐可以不要離開魔宮嗎?”
他解釋道:“魔宮下麵有天地五行陣,我和師父一起布置的,現在這裡應該……”
應該很安全。
再也不會有不該來的人。
他表達地小心翼翼,穗穗的重點卻在後半句。
什麼,師父也在魔界!
“你放心,我就在魔宮哪也不去。”
她說完這句話,才硬著頭皮問道:“那個……師父他知道我回來了嗎?”
沒錯,穗穗後知後覺開始心虛了。
虞千秋對她不咋地,她也就沒把對方當爹供著;可師父對她掏心窩子的好,她自然將陣鬼當成了自己的長輩。
想到自己這一個多月來和謝容景沒羞沒臊的生活,穗穗緩緩捂臉。
在長輩麵前,她的臉皮一向很薄。
要是被師父知道她每天和謝容景從早到晚又親又抱……
達咩!!!
好在謝容景搖搖頭:“還不知道呢。”
師父曾經來魔界住過幾十年,但他老人家不喜歡在同一個地方呆太久,這會兒應當是在哪個魔將們難以到達的禁地找穗穗的轉世。
大小姐回來的消息,謝容景並未大張旗鼓地宣揚。
他雖然可以不動滄瀾城,但若是學府裡的修士們一窩蜂跑來看大小姐,他就……沒那麼開心了。
大小姐就應該是他一個人的。
至少現在,他非常不情願有彆的人來打擾他們。
不過如果是師父一個人的話,倒也不是不行。
謝容景想了想:“我可以今晚就通知師父。”
“嗯嗯!”
穗穗猛點頭,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講。
她現在的心情就像談戀愛見家長一樣緊張——見得還是雙方共同的家長。
謝容景揚眉,耐心等著她說下去。
雖然沒有見家長的經驗,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穗穗想起小時候曾見過堂哥的女朋友,那位姐姐和她家裡人一起吃飯時,臉上一直帶著端莊又親切的笑。
有了參照物,她得出結論:“等師父來了,我們要節製一點。”
“……”
謝容景突然笑出聲。
穗穗憂慮地扯扯他的衣袖:“你有沒有聽進去嘛。”
大魔王配合地點點頭。
“不過,什麼叫不節製呢。”
他的尾音慢悠悠上挑,桃花眼彎起:“大小姐解釋一下?”
“就是……”
穗穗說了一半停住。
她有點懷疑謝容景是在明知故問——就像之前哄著她說了幾十遍【因為想見你】一樣。
種種先例在前,她不得不留了個心眼。
這人看起來安安分分聽她的話,但偶爾,他也會像現在這樣逗她,讓她說一些自己聽了都臉紅的句子。
可惡,不愧是大魔王。
穗穗抬起眼打量著謝容景,越看越覺得他像那種蔫壞的男狐狸精。
男狐狸精無辜地對她眨眼:“是什麼呢。”
確定了,他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