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的臉上染了些興奮的紅暈,用沾了血的手拉住大小姐,將長劍□□放在她的手心。
“殺了他。”
謝容景溫聲哄道,像情人間的呢喃:“這樣我會更高興呢。”
也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誠意。
穗穗打他的爪子。
原來最早時候的大反派是這種調調——雖然也在笑,笑起來卻又拽又病。
她很現實的給病友講道理:“公孫藍好像是北峰執法堂的副堂主,他要是死了,會第一時間被門派知道。”
為了二人能順利私奔,不能冒一點點風險。
謝容景臉上的笑凝固下來。
可還沒等他再次發作,爪子又再一次被大小姐拉住。
“我們得搞快點走了。”
穗穗說:“趕在彆人發現之前。”
她說完便拉著大反派踏上旅程,後者怔了一瞬,眼神慢吞吞下滑,落在兩人握著的手上。
……
穗穗本想從深淵底部走,她記得那裡其實並沒有什麼怪,除了有點黑和不能用靈力,其它倒也還好。
隻是剛靠近深淵外圍,便被一群黑色的野狗襲擊。
狗群體型大,乍一看有點像狼,且明顯不是活物,就像曾經在深淵見到的那隻豹子,一半是皮肉一半是骨骼。一眼望去還能瞧見腐爛了的內臟,有一隻的腸子甚至還在地上拖了老遠。
它們原本是眼睛的地方空洞洞的,一起對二人行注目禮時……怎麼看怎麼邪門。
穗穗現在早已不是三百年前那個沒見識的小菜雞,有金手指和鈔能力加持,加上現在還能用靈力,她自然拔出劍,擋在謝容景這個病號身前。
病號略略抬眼,好整以暇地微笑著看她。
看戲似的。
穗穗一口氣砍了十幾隻怪——感謝身經百戰金手指,她動手的樣子格外熟練,毫不拖泥帶水。
謝容景也發現了,目光微凝。
一個默默無聞的十幾歲大小姐,哪學來的這些戰鬥技巧?
在他默默思忖時,穗穗已經將劍收起。
難怪那個加戰鬥經驗的金手指這麼貴,她想。
這種剛拔出劍,身體就會像本能一樣動起來的感覺……真的太爽了,非常適合她這種試圖支棱起來的鹹魚。
她非常高興,故作深沉地扯扯謝容景的衣角。
“我剛剛的樣子,帥嗎?”
謝容景:。
談話間,一道黑影撲向二人。
是一頭比剛才的怪大了幾個號的巨犬。
穗穗:啊,是狗王。
她拔出劍,哪知謝容景又快一步,狠狠將她推開。
狗爪子不偏不倚撓進他的左肩,帶出一大股紅色的液體。
!!
穗穗瞳孔驟然縮緊,一劍砍斷狗爪。
狗群是一到兩重,狗王最高也三重……明明都不是她的對手啊。
謝容景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沒看到自己剛剛殺怪時的英姿嗎?
穗穗的腦袋裡像是塞了一團亂麻,連忙扶住站立不穩的大反派。
傷口往下淌了很多血,他的臉色比往日更白了,嘴唇卻是紅豔豔的,更像一個持色行凶的小白臉。
她手忙腳亂替謝容景止血,爪印深而大,從肩膀一直蔓延至左胸,濃烈的緋色加上甜膩的血腥味,衝擊力極強。
穗穗忍不住凶他:
“你乾嘛呀,我打得過它的!”
謝容景眉頭微微蹙起,他一般輕易不喊疼,受了傷也是一副無事發生的死樣子,這會這個表情,那就是說明很疼。
穗穗又氣又心疼。
她剛剛出刀這麼快,姿勢這麼帥,怎麼看怎麼都不用擋傷害吧。
……
事實上,謝容景也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他就是……下意識那麼做了。
是在大腦還未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做出的本能反應。
甚至連對方需不需要保護都沒有來及考慮。
他可以吹笛子,也可以出刀,可他卻單單選擇了最直接也是最快的一種。
——將她推開,讓她不受到傷害。
……
他有些煩躁地彆開頭,將肩膀上纏著的白色紗布一把扯掉。
接著,他在大小姐錯愕的眼神裡,淡淡開口。
“走開。”
穗穗:?
她還沒發脾氣呢,這位到先拽上了是吧。
謝容景動作幅度很大,牽動了肩上的傷口,輕輕抽了口氣。
還好藥膏帶的夠多,穗穗不管病人的抗議,試圖再一次幫他塗上藥。
“虞穗穗。”
謝容景眯起眼,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他似乎想再次將身旁的少女推開,可狼爪子帶了點毒,抬手時又令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穗穗真的無語了。
又疼又要逞英雄,完了還要莫名其妙喊打喊殺,這到底是什麼小學雞。
“你敢,你最勇敢了。”
她沒好氣道:“老實點,彆再亂動。”
謝容景:“我真的會……”
穗穗:“憋說話。”
謝容景:“……”
鬼使神差的,大魔王彆開頭,再次配合她上藥。
他也不懂為什麼自己會聽這個大小姐的話,好像……
好像他們真的已經相識了好多好多年。
*
二人終究沒有從深淵底部行走。
“我上次來的時候,這裡明明是沒有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