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拆招的反應太快,池野一個躲避不及,就被聞簫打了個踉蹌。
這一下打得池野有點暈,心裡最近集起來的一團躁意被激了出來,攪得他眼裡都冒出了點火氣。
往前邁了兩步穩住身形,他乾脆靠著本能反應,從側麵繞了聞簫的脖子往後壓,同時右邊膝蓋直接頂上聞簫的腰,兩下把人按在了地上。
這一來一去不到兩分鐘,池野纏了聞簫的雙手壓在頭頂上方,大腿製住對方的掙紮,“打個商量,下次——”
光線不那麼明亮,隻有路燈昏黃的光。聞簫被壓製在水泥地上,臉色很白,一雙眼睛跟墨漆似的,唇線緊抿,冷淡又倔的模樣。
池野莫名的,後半句話說不下去了,手上的力氣無意識地鬆了兩分。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聞簫一個用力,反扭了池野的手,下一秒,情勢陡然一變,他眼裡冷厲的銳氣更勝,說話的尾音有點清啞,“池野,跟我動手,不要走神。”
一場打完,兩個人躺在水泥地上,都有點不想動。
池野眼角被聞簫的拳頭擦過去,又熱又疼,拎了他同桌的手腕,停在眼前觀察,“又細又瘦,十個人裡九個人見了,都覺得你是個病秧子,身體不好的弱雞。”
聞簫隨他拎著,沒掙脫,解釋兩句,“病了一年,吃不下多少東西,瘦了。”
池野沒問到底是什麼病、整整一年都吃不下多少東西。他用拇指和食指把手腕圈著,“芽芽再長兩年,手腕都能比你的粗。”
聞簫睨了他一樣,把手收了回來。
“不滿我舉的例?”池野話裡帶著笑,仰頭看向沒有星星的天空,“早知道應該帶個枕頭過來,水泥地躺著,後腦勺疼。”
聞簫伸手,拽著帶子把書包扯過來,塞到了池野腦袋下麵。
池野沒拒絕,調了調位置躺好,“你呢?”
聞簫把身上的校服脫下來,卷了卷,枕上了。
兩人身高差不多,躺在地上,腳後跟基本齊平。池野來了興趣,“你說我們兩個的腿誰長?肯定是我,我身高比你高兩厘米,腿長兩厘米符合邏輯吧?”
聞簫往池野旁邊挪了一寸,靠近了道,“比一比。”
說完,兩人坐起來,當真大半夜的,就在籃球場裡比誰腿長。
“竟然一樣?”
聞簫重新躺下去,“嗯,大概是,比例比你好。”
氣氛又重新安靜下來。
遠遠的有汽車發動機和車輪碾過路麵的聲音,還有不知道哪家音響聲音開得大,傳出來的搖滾樂。池野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聽過,跟著哼了兩句。
聽他停下,聞簫說話:“怎麼不繼續唱?”
池野話裡有笑,“我也想唱,但要我會才行,就這兩句,多的不會。”
春夜的風已經不冷了,還有點不知名的花香,讓整個夜色都變得柔軟。池野沒再躺回去,屈著長腿坐在水泥地上,望著遠方不知道的某處,“我以前看過一本外國作家的書,他書裡有句話。”
聞簫枕在校服上,看著前麵池野挺直的脊背,以及五官不甚明晰的側影,“什麼?”
“前後文都記不清了,就記得他說,‘在隆冬,我終於知道,在我身上有一個不可戰勝的夏天’。”
聞簫:“加繆?”
池野眉目舒展,“嗯,加繆寫的。”他站起來,轉過身朝聞簫伸手,“走了?”
聞簫把自己的手搭上他的手掌,借著力道站起身,撈了校服搭在肩膀,“打一場就夠了?”
“你他媽還想來幾場?你信不信旁邊居民樓的見我們打架,轉眼就能報警報到110去。”池野偏過頭笑,又拎了聞簫扔在一邊的書包,“晚上不是還要刷題嗎,馬上十一點,回家了。”
空著手,聞簫走在池野身後,看著這人的背影,突然想到一句——他身負驕陽。
洗了個澡回臥室,聞簫拉開椅子,活動了一下指節,提筆繼續寫題。
“……一質量為m、電荷量為q(q>0)的粒子垂直於x軸進入第二象限,隨後——”看到這裡,聞簫抬頭,透過窗戶,朝對麵望過去。
萬籟俱寂,他卻總有些心神不寧。
捏緊了手裡的筆,聞簫重新低下頭,把選擇題的答案寫了上去。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