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簫不太明白,明明前一秒還在正正經經聊天,不知不覺地兩個人又親上了。
吻了兩下,池野鬆開聞簫的下唇,“實驗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我是在實驗‘接吻時,人會不會下意識地閉眼睛’。”
聞簫氣息略顯急促,“實驗結果是?”
“會,剛剛我親過來的時候,你的眼睛閉上了。”睫毛顫動的模樣,讓他心癢。
努力把注意力從此前嘴唇柔軟的觸感中扯出來,聞簫閉了閉眼睛,坐好,捏著筆繼續刷題。
不過幾分鐘,池野從一旁伸過手,捏了他的下巴,又親了下去。
這次親完,池野給出理由,“實驗二,‘新手接吻一定會撞到牙齒嗎?’”
“結論?”
池野啞著嗓音,一本正經:“不會,我們都是新手,但除了第一次咬了你、以及被你咬了嘴唇以外,沒有彆的意外。”
等聞簫寫完一道物理大題,池野又銜住了他的嘴唇。這一次持續時間比較久,結束後,聞簫深吸了氣,補充剛剛大量缺失的氧,“這一次又是什麼?”
眼神定在聞簫泛著水色的嘴唇上,池野嗓音低沉,“實驗主題是,接吻會不會消耗卡路裡。”
聞簫:“消耗了嗎?”
發現聞簫的大腦明顯是停止了信息處理,才會問出這個問題,池野拇指擦過他濕潤的嘴角,意有所指:“不知道,下次我們可以再實驗實驗。”
可能是氧氣攝入充分,聞簫停擺的大腦終於恢複了清明,他主動往另一邊移了移位置,“我們保持距離。”
池野被他的舉動逗笑了,“同桌,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是洪水猛獸。”
聞簫毫不讓步,“你就是洪水猛獸。”
池野確認了一遍,“對你來說,抵擋不住那種洪水和猛獸?”
聞簫坦誠:“是。”
把這句話當情話聽,心裡舒暢,整個人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透著鬆快,池野趴桌上,“好,聽我們簫簫的,保持距離。”
隔了沒多久,外婆敲門,等聞簫說了“進來”她才把門推開。
見外婆穿著一身群青色旗袍,搭配一條圓潤的珍珠項鏈,耳垂上綴著和項鏈成套的珍珠耳環,聞簫問:“您要出門?”
望見占用同一張書桌的兩個少年,外婆眼角的笑紋變得更深,“嗯,去和老同學聚會,順便討論一些成果,晚飯你自己解決?”
聞簫:“沒問題,路上注意安全,還有,天氣預報說今天可能下雨,記得把雨傘帶上。”
外婆點頭:“好,簫簫還有什麼要叮囑的嗎?”
聞簫當真想了想,“錢包記得帶,你手機總是忘記充電,所以零錢也要準備好。”
外婆假意抱怨:“你這囉嗦勁兒跟你媽媽如出一轍,你媽媽以前也總是重複這幾句,帶錢包帶零錢帶雨傘,耳朵都起繭子了。”
聞簫指出來:“可幾十年了,您還是次次都忘。”
當作沒聽見,外婆轉身往外走,“你說什麼?年紀大了,耳朵沒以前靈敏了……”
關門聲傳過來,聞簫沉默兩秒,沒頭沒尾地說了句,“我外婆出門總是忘記帶錢包、帶零錢、帶雨傘,都是我媽告訴我的。我媽不在了,我替她提醒外婆。”
池野手搭上聞簫的手背,“芽芽幼兒園班裡的女生,每個頭發都梳得很好看,特彆精細。我想著,我媽病了沒辦法,我幫芽芽梳。”
說著說著,池野沒骨頭似的,下巴蹭上聞簫的肩膀,“以後要是走投無路,我就去街邊擺個小攤,專給幼兒園小朋友梳頭發,賺的錢拿去買蛋糕,提回來給你吃。”
“專給幼兒園小朋友梳頭發的小攤?”聞簫一雙清亮的眸子瞥向他,“這是不是你耐著性子給芽芽梳頭發的時候,最渴望找到的?”
“操,為什麼這也能猜到?”池野覺得有點丟麵子,“不過我真這麼想的,給小姑娘編辮子,太難了,讓我對自己的動手能力產生了質疑。我就像幾百萬年前,那時猴子剛從樹上下來,十根手指還沒學會精細運動,完全不聽大腦使喚。”
說起頭發,聞簫注意到,“你頭發長了,是不是該剪剪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硬茬茬的頭發,池野思忖:“好像是,這長度,是不是挑戰了程小寧的視覺底線?”
聞簫:“差不多。”
池野捏了捏聞簫均勻的指節,“你家有剪刀嗎?”
因為長期握筆寫字而留在指尖的硬繭被池野摸得發癢,聞簫注意力有些分散,“剪刀?有,你要乾什麼?”
池野嗓音越發慵懶,“頭發啊,你幫我剪吧。”
聞簫:“不怕我給你剪瘸了?”
池野滿是信任:“不怕,小聞老師出手,肯定不會有問題。”
拿了剪刀進臥室,見池野端正坐在椅子上,聞簫看看手裡的剪刀,“真的要剪?”
池野比聞簫堅定,“嗯,剪。”
站在池野身側,聞簫摸了摸他的頭發,感覺他的發質比自己的硬,很紮手。垂眼朝下看,睫毛濃密,挺拔的鼻梁很有存在感——接吻時兩人的鼻尖總會蹭到。
目光繞著頭發觀察了好幾圈,聞簫心裡對要剪出什麼模樣來有了數,臨動剪刀前又停下,“等十分鐘,我去視頻網站看看教程。”
兩人又花十分鐘看完了教程。
聞簫活動了好幾遍手指,池野閒閒開口,“有研究表明,如果你做某件事很緊張,可以試試在開始前跟戀人接吻十五分鐘。這樣,你的內分泌細胞會分泌出令人愉悅又安心的荷爾蒙,降低導致壓力和緊迫感的荷爾蒙濃度,使情緒平緩。聽完有什麼感想嗎,小聞老師?”
聞簫手肘分彆撐上池野肩膀,靠近他的耳邊,“聽出來了,你想跟我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