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聞簫答道,“過獎,承讓。”
許睿一愣,慢三秒說出來,“我靠,這一刻,簫哥仿佛池哥附體,隻用了四個字,就表達出了好幾個層麵的意思!”
趙一陽深有同感:“對,比如嘲諷。”他轉向聞簫,一本正經,痛心疾首,“聞簫,你被池哥帶坑裡了!”
指尖的筆被轉出了花式,聞簫沒有否認——自己確實被池野帶坑裡了,比如,早戀。
到下晚自習,外麵的雨勢比之前大了。有傘的和有家長來接的都走了,外婆打電話問要不要送傘過來,聞簫借口跟同學用一把傘,讓她在家不用過來,外婆年紀大了,半夜出門他不放心。
做完化學作業,厚厚一本題集不用塞書包裡背回去,聞簫往書包裡放了幾張卷子兩個筆記本,輕輕鬆鬆掛在了肩上。
踩著樓梯往下走,剛到二教門口,看清迎麵走過來的人,聞簫停在原地。
“怎麼,看見你池哥很驚訝?”攬過聞簫瘦削的肩膀,把人罩在自己傘下,池野說話的氣息還有點快,“擔心趕不上接你,沒想到在校門口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看見你,隻好進來看看。沒穿校服,門衛那裡還是刷臉進的。”
雨落在傘布上“劈劈啪啪”,衣服磨著衣服,聞簫抬眼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沒帶傘?”
“下午沒看見傘,猜你應該沒帶,九成幾率還準備淋回去。”順勢揉了兩把聞簫的頭發,池野扭頭跟他咬耳朵,“要是感冒發燒了怎麼辦,嗯?”
靠得近,呼出來的熱氣撓的耳朵癢,聞簫把耳朵貼上他的嘴唇,反向製止了他的小動作,“癢。”
池野“被強吻”,聽聞簫說癢,非但沒離遠一點,還朝著聞簫敏-感的耳朵吹氣,“呼,這樣呢?癢不癢?”
躲沒地方躲,聞簫有點受不了,警告,“池野,彆得寸進尺。”
表情語氣都冷冰冰的,就是一點也不凶,沒殺氣。
池野也覺得自己剛剛的動作有點幼稚,不符合自己一貫的形象,見好就收,終於肯站直,老老實實撐傘。
公交車是最後一班,兩人刷卡上車,即便車廂基本都是空的,他們還是坐到了最後一排,也不嫌遠,反正腿長。
“送材料順利嗎?”
池野抓了聞簫的手指握著,沒章法地捏來揉去,“順利。說起來,這次還遇見了一個我媽的熟人,以前攢下的關係。這人前兩年一直在外地,最近回來了,開了一個工地,找我媽沒找到,沒想到今天正好碰見了。他那裡建材貨源定了,我試試看,能不能把緊固件、辦公耗材、常用工具之類的都由我來送。”
池野很少聊起這些,畢竟這些東西太枯燥了,聊起來也沒意思。他說完就想換個話題,沒想到聞簫歪了腦袋,靠在他肩膀上,“然後?”
“什麼然後?”
“讓那個人同意的概率大嗎,緊固件是什麼?”
池野沒來由地笑起來,眼裡都是愉悅。他解釋,“同意的概率挺大,那人才回來,相對來說,熟人的貨源和定價都比彆的可靠,還省心。至於緊固件,你可以理解為螺絲釘和螺帽,大大小小差不多就是這一類的東西。細碎,但需求量很大。”
兩人這麼聊了一路,聞簫多數時候都在聽,聽池野做了些什麼、在忙些什麼,有哪些環節比較麻煩。遇到聽不懂的詞,他會直接問,池野就會跟他解釋。
一路把聞簫送到樓下,池野手插在褲袋裡,“上去了?”
“嗯,上去了。”拉了拉黑色書包帶,聞簫沉默兩秒,“注意安全。”
池野勾唇:“好,你走吧,我看你上去。”
從黑色大傘下離開,聞簫走到樓道口,踩了三階樓梯,忍不住又回頭。
細密的雨裡,池野單手撐著傘,白色T恤配黑色工裝褲,長腿岔開站著,手插在褲袋裡,勁瘦的手臂露出來,整個人像一柄開了刃的長劍。
看了幾秒,聞簫回身繼續往上走,不想沒兩步,手臂卻被極大的力道拽緊。
聞簫已經完全習慣了池野的觸碰,身體所有的條件反射碰見池野都偃旗息鼓。他問:“怎麼了?”
下一秒,他整個人被池野拉到了懷裡。
這個人用的力氣很大,手臂緊緊箍著他的背和腰,甚至有些疼。
雨傘“啪嗒”一聲倒在了旁邊,有雨水在地麵蔓延開。
聞簫手搭上池野的背,“怎麼,撒嬌?”
所有曖昧的氣氛刹那間被打散,池野嘴唇抵著聞簫的鬢角,低聲笑罵,“滾你隔壁的撒嬌,你池哥像會撒嬌的人嗎?”
聞簫被他一下一下隱秘的啄吻親得心癢,樓道亮起的聲控燈重新熄滅,周圍暗下來,外麵砸在樹葉上的雨聲在耳邊更加清晰。
聞簫故意問:“不是撒嬌是什麼?”
吻落在聞簫的眼尾,黑暗裡,池野嗓音溫柔沉啞,有點惱,又有點認命妥協的意味:“老子舍不得你走。”
聞簫:操,這人真他媽要命。
作者有話要說:此處閒閒沒有話要說,隻有一個閒閒比的小心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