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先生的占有欲》
文/傾南
“清安。”
低啞的聲音一遍遍在她耳邊響起。
是誰在叫她?
四周豔麗的景色突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逐漸變得模糊。
所有的色彩都被卷了進去,攪在了一起。
葉清安心頭湧起強烈的不安,熟悉的恐懼感一遍遍地侵入了四肢百骸。
她瘋狂想要掙紮逃離,卻發現怎麼也動不了。手腳如同僵硬的枯老樹乾一般,隻有急促的呼吸讓她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倏地,虛影中央隱約浮現出一道少年的身影。
逆著光,他的樣貌輪廓不是很清晰。
葉清安卻獨獨能看清他微微上挑的眼眉,抿起的薄唇,漂亮的黑眸像是黑夜中璀璨的繁星,她能感受到他在笑。
[清安,你是我的。]
[清安,我不喜歡你跟他們說話。]
[姐。]
[清安……姐。]
[如果我為你去死呢。]
[還是……你去死。]
他沒說話就這麼淡淡地站在遠處,什麼都沒做。
葉清安卻好像能聽到他的聲音一樣。這個認知讓她徹底的恐慌起來。
醒過來。
拜托了,醒過來。
她的手指動彈不得,葉清安告訴自己。這是夢,不要怕。
直到她眼睜睜地看著付斯年撲了過來,一口咬在她的頸間。
心裡所有的防線終於崩塌。
疼痛來的很慢,葉清安想要尖叫出聲,卻發現怎麼都不能夠發出聲音。
她急得渾身冒冷汗。
朦朧之中,她掙紮著起了身。
她的棉質睡衣已經被汗水打濕,緊緊地服帖在後背上,額頭的汗珠順著發絲的邊緣淌了下來,散落在枕頭上的發尾胡亂地糾纏在一起。
葉清安從床上起身。
淩晨的光暈看起來很淡薄,透過白色紗織的窗簾,屋內的一切變得清晰。
在夢中的恐懼退散過後,她走到桌前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付斯年。
這個名字籠罩在她整個的童年時期。
也是她很小時候的玩伴。
水壺呼嚕呼嚕地響著,葉清安回過神來,拿起了罐子裡的一袋速溶咖啡。
很快,咖啡醇厚的香氣盈滿了整間屋子。
但並沒有緩解她內心深處的不安。
淩晨三點鐘。
她再一次醒了過來。
這幾年這種夢魘的痛苦一直跟隨著她,怎麼都無法消散。
思緒漸漸飄散地很遠,葉清安下意識抬手按了按脖子的位置。
指尖不經意地劃過鎖骨。
修長白皙的頸間,仔細摸的話能夠摸到一道疤痕,是牙印。
準確說,是付斯年的牙印。
深可見骨。
付斯年的爺爺和她的爺爺是當年一同抗戰的老戰友,兩個人從敵人輪番轟炸的炮火中逃生,從此便惺惺相惜。
後來乾脆就做了鄰居。
小的時候,葉清安總覺得她的爺爺偏心,每次付斯年這個小屁孩過來的時候,總是拿出氣球和糖果來哄著他玩,反倒是不怎麼疼愛自己這個孫女。
在葉清安的記憶裡,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爺爺重男輕女。
直到付爺爺去世。
付爺爺去世的很早,在付斯年五歲那年走了。
後來爺爺的身體也不行了。
在病床前他的麵色灰敗,眼眸裡蒙上了一層混沌的霧氣。他想要抬起滿是傷痕的手的時候,葉清安哭的撕心裂肺。
爺爺說,付爺爺當年救了他一命,還因為救他斷了一條腿。
這是救命之恩,不能不報。
爺爺說,這輩子他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付爺爺,告誡他們一定要照顧好付爺爺的子孫。
這些話在幼年時的葉清安心裡牢牢地紮下根。漸漸地,她從討厭付斯年、時不時還欺負他變成了對他好,好吃的好玩的都第一個拿出來給他,寵著他慣著他。
她是真的把付斯年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疼愛。
所以葉清安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麼自己對付斯年這麼好,他還要做出那樣的事情。
從最開始的禁止她和彆的男孩子玩耍,到後來不允許她和彆的男孩子說話。
甚至最後連看都不能看一眼。
潛意識裡,葉清安有些懼怕付斯年,不願意惹的他不高興。
而真正令她崩潰的是那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鄰家大哥哥找她過來拿鑰匙,被付斯年看到了。
思緒回籠,眼前一片白色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