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侃的語調,卻讓人十分的不舒服。
付斯年微微眯了眼,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一個五大三粗的男生正翹著二郎腿,肥碩的身軀橫站了兩個人的位置,鬆垮的腹部像個皮球一樣圓滾滾的。
手上把玩著一串珠子。
油膩的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可真不容易啊,這尊大佛都叫來了。”男生好像還嫌不夠難堪一樣,接著開口道:“誰不知道我們班葉清安最難請出來吃飯了。”
“哈哈哈。”他自己尬笑了幾聲。
包間裡也沒人接他的話。誰都沒有開口,氣氛瞬時尷尬下來,幾個女生彼此看了一眼,麵上意味不明。
葉清安在門口的最外側,被點了名後衝著包間裡看了看。
裡麵的人好像不止上次去布置運動的,多了幾個陌生的麵孔。
那個男生的這張臉看著很麵熟,但她實在想不起來是誰,叫什麼名字。不過她對這個身形還是有些印象的,好像是班裡的同學。
男生粗壯的眉毛抖了抖,猥瑣的眼神讓她渾身一陣惡寒,她不自覺地向後退了退。
“真聒噪。”似笑非笑的聲音劃破了寂靜。
倏地,一道身影擋在了她的麵前,正巧隔絕了男生看過來的視線。葉清安抬眸一撇,見付斯年正側著身回看了她一眼。
黑眸中泛著清冷。逆著光他臉上的輪廓有些模糊。
葉清安微怔住。
肥胖男生不滿地瞪了付斯年一眼,不過到底是把嘴閉上了。應該也是察覺到眾人的眼神不太對。
最後還是江一淮出來打了圓場,催促著堵在門口的人坐下,“後麵等著上菜呢,都彆堆在這了快找位置坐吧。”
葉清安跟在江一淮身後,隨處找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下來。外麵的溫度不高,誰知道包間裡悶熱的要命,大概也是因為人多,顯得格外熱鬨。
她今天穿了一件衛衣,沒動兩下後背就沁出了汗珠。
付斯年直接坐在了她身邊。笑著看了她一眼,“清安,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夾。”
他長臂一伸,拿了份餐具擺在她麵前。
葉清安點點頭:“沒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聞言,付斯年挑了挑眉也沒多說什麼。
很快,包間裡的氣氛又熱鬨了起來。剛才幾個陌生的麵孔低著頭竊竊私語,時不時還會偷笑。
葉清安也不算無聊,時不時付斯年會過來跟她說上兩句話。
這時候,有個男生點了煙。白色的煙霧在黯淡的燈光下顯得並不怎麼明顯,嗆人的氣息飄散過來。葉清安垂下腦袋,她被嗆到,隻能忍住喉嚨中的瘙癢和想咳的感覺。
突然她的眼前被陰影遮擋住,付斯年站起來,眼眸彎了彎:“清安,你坐我這吧。我喜歡吃你那的那個鹵雞爪,坐你這方便。”
“唔,好。”
她和付斯年換了位置以後,煙味淡了很多。她舒了一口氣。
“清安,你們運動會的時候也表演節目麼?”付斯年笑笑道。
葉清安回憶了一下,咬了咬筷子頭:“好像是。”
時間隔的太久了,葉清安對自己大一時候發生了什麼記得都不是很清楚。不過當時好像確實集合一起做一個大型舞蹈演出吧。
“我記得當時在年級群裡說了。”
正說著話呢,服務員又端著菜上來了,鍋包肉炸的酥脆金黃,撲麵而來的酸甜氣息,另一隻手端著一盤黃瓜涼菜。
菜盤剛放下,剛才出聲為難清安的那個胖男生就先動了筷,他塞了一口鍋包肉狠勁地嚼了嚼,才訕笑一聲:“哎呀,這麼香我可先替你們嘗嘗了啊。”
嘴裡含著東西,他說話模糊不清的。
看著他大快朵頤的樣子,葉清安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沒什麼食欲了。
又一筷子插入了菜盤裡,男生顯然吃的津津有味。看著他拿筷子的姿勢,葉清安猛地想起這個男生是誰了。
前兩年剛上大一的時候,她和班裡的人也不熟。有天高數課她去的晚了,就隨處坐了個位置。
這男生就是當時管她要手機號的那個人。
叫……叫什麼來著。
好像是王誌剛。
他比前兩年更胖了。
葉清安又瞄了對麵一眼。看著他嘴邊沾上了辣椒粒,她斂了斂眼眸。
王誌剛好像因為自己拒絕過他還惱羞成怒了一陣子,到處跟彆人說她。
這事還是她後來從彆人那不小心聽到的。
付斯年在旁邊替她拿了瓶礦泉水,他手指輕輕搭在水瓶上,指甲乾淨圓潤。
葉清安頓了一下就接了過來。
“彆光看不吃東西。”付斯年衝著她眨了眨眼睛,唇角揚了揚。
“唔。有在吃。”葉清安道。
她其實特彆不喜歡這樣的氛圍。比起出去工作和與人交流,她倒是更喜歡宅在家裡,因為很輕鬆舒適。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需要鍛煉。
畢竟以後總是要步入社會的。
飯還沒吃兩口,酒桌上就擺滿了剛從冰櫃裡拿出的啤酒瓶,上麵緩霜後覆著一層微薄的水珠。王誌剛眯眯眼,率先開了一杯:“都滿上滿上,誰不喝今天就是我兒子。”
他囂張咋呼的態度引起了清安嚴重的反感。她沒有倒酒。
“都他媽彆給老子裝孫子。”王誌剛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左右也不是他買單,酒瓶起的乾脆利落。
杯光籌措。
葉清安手邊也放了一杯啤酒,不過她沒喝。
趁著王誌剛去上廁所的功夫,旁邊兩個女生小聲地議論:“誰不知道他那點心思啊。就想把女生灌醉了好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