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安笑著看了他好一會。
難得看見付斯年也有這樣吃癟的神情, 她眼睛都笑彎了。
“衣服是李濉的。”
簡單乾淨的一句話，就已經交代了整個事情的經過。葉清安大概能想到, 應該是李濉為了故意氣江一淮, 所以才這麼做的吧。但是，讓她感覺困惑的是, 這兩個人怎麼看, 都對彼此有好感啊。
為什麼要做一出戲？
付斯年目光如水一般平靜。這種事, 從來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而已。
“好了，你就彆考慮這麼多了。”他道：“明天晚上係裡組織的籃球賽，你來麼。”
黑眸中水光瀲灩，眉眼低順。乍一看會覺得是個很溫柔的人。
不過溫柔一詞實在是不適合付斯年這人。
雖然是征詢她的意見, 葉清安卻覺得他絲毫沒給自己回轉的餘地。當下, 她呼吸頓了頓, 沉思片刻後道：“明天，我可能要去……”
話沒說完，電話就響了。
這聲音來的突兀, 兩個人都同時一怔。
已經十點了, 誰能這個時候打電話？葉清安這麼想著, 走到桌子旁邊看了一眼。是葉雋琰的手機號。
她眉頭忍不住蹙在一起，但想著這麼晚了肯定是有急事，還是接通了電話。
那邊先開了口。
“你是葉清安？”尖銳的嗓音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穿透過來，電話裡的女人頤指氣使, 態度傲慢地道。
葉清安愣住。
“說話啊？”女人又道, 活像是火燒了眉毛。
葉清安深吸了一口氣, 音調沉了幾分：“有事？”
如果她沒猜錯，這個人應該是當初把何清平氣得住了院的那個女人，也是葉雋琰出軌的對象。指尖在桌麵上輕輕劃了劃，葉清安胸口悶得像是壓了塊石頭。儘管她刻意平穩住情緒，但呼吸間的顫抖還是暴露了她此刻的緊張。
付斯年在她身後，眸光眯了眯。他周身的氣勢淩厲駭人，不過在葉清安轉身的一瞬間，便很快地斂了下去。
葉清安心慌意亂的，也沒留意他。
“聽雋琰念叨你幾百遍了，沒什麼特彆的事，就是好奇而已。”女人譏諷地開口，“我就是想要看看，葉雋琰他寶貝得不得了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
“對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懷孕了。”女人嬌笑著。
“唰”地一下子。
葉清安把電話掛了。
她的指尖冰涼，渾身像是僵住了一樣。葉清安身體抖了抖。
屋內沉默安靜。
付斯年垂下眼，沒有彆的動作。目光落在了葉清安臉上，薄唇微動。
“過來。”
他開口說道。
莫名的，葉清安向他靠近。像是汲取溫暖一樣。
他周身清冽好聞的氣息讓她安心，好像從今以後隻有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的感覺，她知道付斯年不會離開自己。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來說，已經是這樣的重要。重要到隻有他在身邊她才會覺得安穩。
付斯年看著她，修長的手指劃過了她的臉頰，觸手的肌膚柔軟光滑。他曾親自嘗過它的滋味，指腹向下移了移，停在了她的嘴唇上。葉清安的唇形很漂亮，顏色很淡。
親吻起來的感覺也很好。
他的喉結微微滑動。
葉清安低垂著頭，小聲地道：“我，不開心。”
在最開始的震驚之後，她還是沒辦法忍受其他人懷了自己父親的孩子。
恐怕之所以接到這個電話，也是因為葉雋琰沒有讓那個女人給何清平打電話，她這才把電話打到自己這裡來炫耀一下的吧。
葉清安斂眸。
胸口沉悶地發慌。
停頓了片刻。
她聽到了付斯年的聲音。
“我來讓你開心。”
說話間，他挑開了她的齒關，舌尖探了進去。她的口腔溫熱濕潤，帶著甘甜的味道，付斯年喘息低了低，極為壓抑。
葉清安臉上一熱。
僅一瞬間，煩躁沉悶的感覺突然消失殆儘。
她發現自己其實很喜歡付斯年來親吻她。
葉清安眯著眼，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眉梢帶了幾分很淡的笑意，隻是那笑意並未達到眼底，他的黑眸幽暗深邃，像是寒夜裡璀璨的繁星一樣。
很亮，卻也很冷冽。
葉清安從來都知道他長得好看，但這會連心臟跳動都跟著不規律起來。眼看著他的手不老實地纏繞在了她的身後，葉清安猛地清醒過來。她不自然地推拒他的身體：“彆……我明天一早還有課呢。”
付斯年低聲喘了粗氣，調侃著笑道：“翹了。”
“啊？”她腦袋一蒙。
結果下一秒，葉清安驚呼一聲，她整個人被付斯年抱了起來。但他好像是故意一樣，晃晃悠悠就是不走穩，葉清安擔心他一把將自己甩了出去，手臂飛快地纏繞在了他的頸肩。
付斯年笑得有幾分漫不經心。
“你是故意的。”葉清安瞪他。
“我沒有。”他低聲反駁。炙熱燙人的掌心熨帖在她的後背，曖昧的感覺如同絲絲電流一樣席卷全身。
他身上燙得厲害。
葉清安小心地呼了口氣，乾脆把腦袋埋進了他的胸前。
付斯年看著她一副鴕鳥埋沙的模樣，眉眼之間的溫柔更深了。
第二天。
葉清安果然沒起來。
她經常聽江一淮說，沒有翹課的大學生涯是不完整的。雖然江一淮自己一節課也沒有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