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斯年回來的時候, 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他似乎去應酬了酒局，一身的酒氣。
但神色清明，看起來應該是沒有醉。
他開門進來的時候，葉清安整個人縮在被子裡, 縮成了一團。她心裡多少是生了付斯年的氣, 所以一直背對著門口。
腳步聲漸漸地靠近。
葉清安一直淺眠，她第一時間就醒了過來，但她沒動。
黑暗裡, 他周身的酒氣混雜著淡淡的煙草味。
葉清安皺了皺眉。
她屏住了呼吸。
“醒了？”他的聲音淡淡地響起。
黑暗中，嗅覺和觸覺總是會格外的靈敏。葉清安察覺到了他的靠近。
乾脆也不裝了, 她轉過身，撐起了上半身, 拉開了床頭的燈。
“為什麼把門關起來？”
其實她想問的是, 為什麼囚禁我。
不過在出口的一瞬間，她更改了措辭。
他的麵上浮現出一絲紅暈, 眼底像是映著星辰大海一般, 璀璨奪目，漂亮的幾乎叫人移不開眼。
“不為什麼。”他黑眸眯了眯，薄唇泛著淺淡的光澤。
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沒喝多。
葉清安一怔。
他的手探了過來, 插入了她的發絲中, 攬住了她的腦後。將她整個人的身子都往前帶了一帶。
付斯年看著她。
他的手指順著她修長的頸肩滑落下來，落在了她鎖骨的位置。
上麵有一個淺淺的坑。
付斯年突然笑了, 不動聲色地抬眸劃過。
修長的手指撩撥似得把玩著她垂落在肩膀處的發絲, 他伸手執起了一縷, 放在唇邊，落下了一吻。
這一幕看得葉清安心慌意亂。
他的緊張、怯懦、執著，全部都給了她。
他現在唯一的要求。
就是怎麼樣都不會再放開她了。
葉清安被辭職了。
其實在她和付斯年去登記領證的那天，她大概就已經猜到了。他會做出這種事情並不奇怪，從小時候開始，他似乎一直是這樣的。
隻不過從前的葉清安一直被付斯年蒙蔽了雙眼，或者說，是刻意收斂過的付斯年。他霸道起來，是真的一點都不講道理。
不過這個消息是她從手機上看到，一個女同事發給她的。同組的女同事調侃她說是不是傍上了鑽石王老五，才這麼囂張地連班都不上了。葉清安看著同事的話，微微皺眉。
同事這麼想其實也不奇怪，因為葉清安在公司屬於早中晚吃飯都很節儉的。公司聚餐什麼的，她也很少參加，穿著更是樸素到極點，沒有什麼名貴的衣服，春夏秋冬一年下來也就那幾身衣服。
不過同事的語氣還是讓她不太舒服，所以她乾脆就沒有再回複了。
一連幾天，隻有付斯年回來了，才會帶著她出去轉一轉吃個飯什麼的。雖然吃飯的餐廳都是鎮子裡出了名的，也是葉清安曾經一度想去但是舍不得錢的。
但她還是感覺開心不起來。
付斯年對待她的態度很溫和，和從前並無什麼分彆。隻是，葉清安還是感覺到了一些不同，現在的他，舉止之中溫和卻又帶著強硬。
“今天還去昨天那家餐廳麼？”
臨近晚上六點的時間，付斯年身上套著鬆鬆垮垮的浴袍，領口敞開了一些，燈光下他的皮膚白到反光。像是故意露出來給她看的一樣，隨著付斯年的動作，領口的位置敞開得更深，露出了精壯的胸肌和腹部流暢的肌肉線條。
葉清安本來是想說什麼的，但是實現落在了他的胸前，一時間沒緩過神來。等她回過神，才注意到付斯年眼中調侃的笑意，登時就紅了臉。
“不想去。”她語氣不怎麼好。
可能是因為這幾天一直被關在屋內的關係，葉清安的脾氣變得有些暴躁。
“哦？”付斯年眉眼微微上揚，“那清安想吃什麼。”
他唇角似有若無地上揚著。
從葉清安回到他身邊的那一刻開始，連李濉都說他心情變好了。
“不知道。”葉清安賭氣道。
“日料？”
“不想吃。”
“魯菜？”
“不想吃。”
“川菜？”
“不想吃。”
“粵菜？”
“不想吃。”
他問一句，葉清安就跟他唱反調。
付斯年不說話了。
頭一次看著他吃癟的樣子，葉清安感激心底的煩躁衝淡了很多，反而多了些神清氣爽。
結果下一秒，付斯年直接走過來，把她抗在身上，走回了臥室。
她整個人被扔在了床上。
付斯年語氣低沉：“那還是吃你好了。”
葉清安嚇得手忙腳亂地抵住他靠近的胸膛，訕訕一笑才慢吞吞地道：“我想吃街邊的牛肉麵了。”
付斯年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