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看著女兒嫁給老二,便坐不住了嗎?”
早在沈穆說話的時候,溫尚書的臉色便已經慘白一片,沒想到沈穆真的是針對二皇子而來,而且絲毫不客氣,一來就扒掉了二皇子的皮。
再聽得皇帝問罪,他已腿軟的站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首道:“陛下明鑒,臣絕無徇私之心,實在是忘了沁嬪降位之事。”
他說著,又想證據佐證,“陛下,二皇子賜爵的條陳,禮部皆是在沁嬪降位之前所備,還請陛下明鑒!”
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溫尚書顧不得其他,痛哭流涕道:“陛下,最近太子殿下大婚,二皇子大婚,乃至於太後娘娘千秋將至,禮部忙的腳不沾地,難免有所疏漏,臣絕無它意!”
皇帝臉色緩了緩,淡淡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念在禮部的確忙碌,朕先不奪你尚書之位,罰你半年俸祿罷了。”
“臣謝陛下隆恩!”溫尚書叩首,“臣日後定當兢兢業業,絕不會再出這樣的事情!”
皇帝收回目光,嫌棄道:“回去站著,哭的像什麼樣子!”
溫尚書連滾帶爬跑回去。
狼狽的模樣,令人見之發笑。
可笑之前,他還義正言辭說太子的行為不合規矩,一幅大義凜然的模樣,甚至被太子誇讚。結果一口氣還沒喘完,便被皇帝親口訓斥為無德無能之輩。
這回,徹底完了!溫尚書隻想落淚。
若非顧念自己是二皇子的嶽父,顧念圓圓不能有個罪臣父親,今兒陛下定然要發落他。
哭也不敢哭,溫尚書板著張臉,喪氣無比。
皇帝心氣難平,對著滿朝文武就劈頭蓋臉的罵:“一個個說起來都是國之棟梁,飽讀詩書,這麼一點事都鬨不清楚,還要讓太子操心,朕要你們何用!”
滿朝文武多冤枉啊,皇帝自個兒都沒想到的事情,旁人就算是想到了也不敢說啊,也唯有太子殿下不怕。縱然冤枉,聽皇帝發脾氣,眾人也隻能受著,跪地請罪。
沈穆眉頭都不皺一下,“兒臣便想著是有人蠱惑父皇,否則依父皇英明神武,當不會做出這等糊塗事。如今看來,連掌管天下禮儀的禮部都不曾察覺出問題,父皇日理萬機,更不會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這是在給皇帝開脫。皇帝聽了,心情果然輕鬆積分,歎息道:“多虧有你在,否則這事兒辦的,豈不是叫人笑話!”
“縱使兒臣不說,父皇也能察覺到問題。”沈穆沒什麼壓力地開口。
皇帝點點頭,又歎息道:“旁人察覺不到問題還可說,但沁嬪自己也給兒子請封親王,便是真的迷惑君上,其心可誅了!”
這次,沈穆沒有說話。
目光掃過自己的臣子們,皇帝點了柳中郎起身回話,“柳愛卿,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置沁嬪?”
“回稟陛下,內廷之事,臣不敢多言!”
“朕要你多言!”
“自然是按律例懲處。”柳中郎一派朗然正值,“宮規森嚴,臣以為交由皇後娘娘處置,便極為合適。”
皇帝點點頭,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沈穆神色淡然:“父皇,兒臣以為不妥。”
“哦?”
“按照宮規,沁嬪當禁足三月,降位份,剝奪嬪位待遇。”沈穆看著皇帝,“然二弟大婚在即,若沁嬪如此,這婚事該如何行進?”
皇帝也猶豫起來。
柳中郎笑道:“二皇子殿下嫡母正位中宮,萬事自有皇後娘娘操持,沁嬪娘娘倒是無礙。”
他的目光落在沈穆背影上,衣袖裡的手緊緊捏在一起,心裡升起一股慎重。
這位太子殿下,還真是個人物,做足了手足友愛的體麵,還將沁嬪送去二皇子婚禮上,將皇後給撈出來。可是皇子大婚,新婦跪拜妃嬪和跪拜皇後,豈是一個檔次?
便是沁嬪做貴妃的時候,也沒法子跟皇後比。
跪拜皇後,那意味著她是正經的皇室新婦,是帝後的兒媳。可跪拜妃嬪的話,皇帝不會和妃子一起受禮,她的長輩,便是這位妃子,帝後算是君主。
其間差距之大,不言而喻。
往常唯有被帝後厭棄的皇子,才會在新婚時跪拜自己生母,無論如何,柳中郎都不能讓二皇子落到這個地步。
沈穆輕輕一笑,眼睛不眨地開口:“母後近日隨著皇祖母齋戒,給父皇祈福,二弟的婚事隻能交給沁嬪,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誰讓二弟的婚期提前,母後實在抽不出空。”
他看向柳中郎,笑意溫和,“想來柳大人和禮部,應當不會挑母後的禮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