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聽到了皇帝的歎息聲,唯有皇後慢慢開口:“既然太子妃不願追究,本宮亦不願意真的發生這等事情,陛下,今日就算了吧。”
不管是柳念絮的話,還是皇後的話,表麵上都極為寬容。可實質上都已經認定是沈芮的過錯,她們不過是寬容大度,不與她計較罷了。
沈芮如何能受此侮辱,便是沁嬪也忍不住,但沁嬪也在懷疑是女兒的錯,一直都沒敢說話,沉默了許久。唯有沈芮在叫囂,“憑什麼要算了,我沒有做的事情,你們休想誣陷我!”
皇帝不悅地看著她。
溫圓圓捏著帕子,款款站起身:“方才四公主說了個好故事,條理分明,十分精彩,隻是與我所見卻不大一樣,還請父皇聽一聽我的話。”
“今日在母後宮中,分明是太子妃一進來便斥責二公主無禮,隻與大公主玩笑,眼中再無旁人,二公主這才不高興。”她看向柳念絮,輕輕一笑,“不想二公主隻隨口發了兩句牢騷,竟然引來大公主和太子妃一塊教訓,公主金枝玉葉受不得屈辱,才說了不好聽的話,不想話才出口,就被太子妃的人打了一巴掌。”
“不知是不是我眼瞎,竟然沒瞧見二公主動手打太子妃呢!”
“當然是因為你瞎!”沈兮冷笑一聲站起身來,“聽二皇嫂這話中的意思,竟然成了我的錯,既然如此就彆怪我落井下石,跟皇嫂辯一辯!省得被人汙蔑!”
一樣的皇室公主,誰都不是好欺負的,沈兮也不客氣,直接道:“父皇,女兒作證,四妹妹所言才是真的,二皇嫂是二哥的妻子,向著二妹妹是應當的,實在沒必要充作證人,誰不曉得你們關係親近!”
她扭頭嗤笑一聲,不屑開口:“若是二皇嫂能給二妹妹做證人,豈不是母後也能給太子妃作證?今兒因太子妃是母後的兒媳,她一句話都未敢多說,結果二皇嫂卻不懂得避嫌!”
溫圓圓臉色漲紅。
四公主慢慢笑起來,“照理說,我才是那個真正的路人呢,和皇長兄不是一母同胞,和二姐姐更不是,照理說嫂子和姐姐,自然是姐姐更親近幾分,想來我的話,比二皇嫂的可信幾分。”
她站起身,朝著皇帝欠身:“父皇,女兒敢對天發誓,若所言有假,便叫我一輩子找不到駙馬,沒有大姐姐過得幸福安康。”
皇家公主最是心高氣傲,皇帝亦知道自己的幾個女兒,私底下沒少攀比,衣食不缺便比盛寵,比不過的話還要比琴棋書畫,騎射打獵,若是輸給姐妹們,便要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如今發下這樣的誓言,大約是真的。
她側目看向沈芮和溫圓圓,啟唇輕笑,“二皇嫂敢發誓,自己所言並無一句虛假,否則就一輩子不得夫君心意嗎?”
自然不敢。
溫圓圓不知道她為何編著瞎話,還敢發下毒誓?
可是,溫圓圓的證詞,也並非全部的事實,她自然是不敢發誓的,她跟公主們不一樣,公主們沒有駙馬,依然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哪怕養幾個麵首,旁人也說不得她們。可她身為燕王妃,夫君誌在帝位,若一生不得他心意,可能會死。
沈芮倒是想發誓,有沒有駙馬有什麼要緊的,可若叫她一輩子越不過沈兮,還不如殺了她!
兩人沉默下來。
孰是孰非,一眼即清。
皇帝蹙眉:“四丫頭,這樣的話,日後不可混說!”
四公主乖乖道歉:“父皇,女兒隻是一時著急,日後再不說了,還請父皇不要生氣。”
皇帝這才將目光移到沁嬪幾人身上,不怒反笑:“朕以為,二丫頭受了委屈,匆匆忙忙為她撐腰,結果你們又借著朕的寵愛,愚弄朕?”
“陛下……”沁嬪啞然,跪在地上哭泣,“臣妾不敢,陛下……”
“還有你,二丫頭,身為皇家公主,你該學學你姑母的做派,她是何等的端莊,你呢?”皇帝劈手將手邊的茶盞砸在二公主腳邊,溫熱的茶水濺了一身。
沈芮猶自委屈著,麵對父親的盛怒,卻再不敢多言,隻低頭站著,一臉的委屈。
皇帝又看向溫圓圓,記著這是兒媳婦,緩了緩才開口:“燕王妃,作為新婦,不知貞靜溫婉,反倒學著人搬弄是非,枉朕以為你知書達理,是個好的,真真叫朕失望!”
溫圓圓臉色刷白,連忙跪在地上請罪:“陛下……”
“都住口!”皇帝冷冷道,“太後壽辰之前,燕王妃不必再進宮來,沁嬪也帶著二丫頭念念經,給母後祈福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