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害怕,柳淑人猛然間心跳如雷,冷汗從皮膚上沁出來,染濕背上的衣裳,黏糊糊令她眩暈不已。
柳珍兒未曾察覺她的狀態,或許是察覺到但是並不在意,依舊在抱怨,“娘,你什麼時候讓爹爹再把你的誥命升回來,今天我都凍壞了,我想回原來的位置……”
在柳珍兒埋怨的目光中,柳淑人終於撐不住,咬了咬牙,撐著手臂轟然倒地。
柳珍兒和周圍的人皆是一驚,齊齊站起身看著暈倒在地的柳淑人,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個人暈倒,鬨出的亂子不小,這邊的亂象終於引來上麵的注視,柳念絮眯眼瞅了瞅,對皇後道,“母後,看著像是我母親,我去瞧瞧。”
皇後點點頭:“去吧,若是身子不舒服,便送去和你們老夫人一塊兒歇著,不必逞強。”
柳念絮領命而去。
她在屋內早就脫了身上裹著的大毛衣裳,一到門邊冷風吹過來,便覺得寒意逼人,柳念絮皺了皺眉頭,慢慢朝著柳淑人走去,開口問:“怎麼了?”
柳珍兒手足無措攔在柳念絮身前,戒備地盯著她,“你想乾什麼?”
柳念絮懶得理會她,撥開她,低頭看著昏迷在地上的柳淑人,支使身側的宮女:“掐掐她的人中,瞧瞧礙事與否 。”
兩個宮女走上前去,一人蹲在地上將柳淑人扶起來,一人伸手去掐她的人中,用力極大,不過片刻,柳淑人便悠悠轉醒。
她眨眨眼,目光落在錦衣華服的柳念絮身上,帶著迷茫:“念……念念?”
柳念絮端莊平和地彎腰扶起她,“母親怎麼倒在這兒?身子不適就該早與我說,難道我還會逼你嗎?”
她的模樣,好像跟柳淑人並無矛盾,是一對極為和樂的母女。叫身邊人聽見,不免感慨太子妃寬容大度,不會因身居高位便欺辱人。
畢竟,人儘皆知,柳淑人當年趁著繼女年幼,可沒少欺負太子妃。
柳淑人顫了顫嘴唇,眼睛裡始終沒有神采,迷茫不已,握著柳念絮的手臂,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柳念絮比她高一些,垂下眼眸輕喊:“母親?”
柳淑人慢慢回身,眼中漸漸有了光彩,啞聲開口,“太子妃,我身子不適,可否先告退?”
柳念絮鬆開她,交給宮女扶著,臉上帶了完美無瑕的笑容,溫聲道:“將母親送去東宮,和祖母作伴,休養好再送出宮。”
她的眼光落在柳珍兒身上:“珍兒也不過去吧,照顧著母親和祖母。”
柳淑人心中一梗。將她和婆婆放在一處,是叫人休養,還是要人命?柳珍兒更是不滿,但她膽子大,對柳念絮沒有應有的尊重,所以沒和柳淑人那樣閉嘴不言。
當即開口道:“我不要去東宮陪祖母,你送我們回家!”
最近,她實在是被祖母折磨怕了,寧可死,都不願和那老太婆同居一室。真不知道柳念絮小時候天天被她關著,是怎麼活下來的!
柳念絮不鹹不淡看她一眼,那雙眸子中帶著冷意,看的柳珍兒一陣窒息,這陣窒息未過,就見她的親姐姐太子妃臉上升起溫柔的笑意。
柳珍兒心中一跳。柳念絮的溫柔,一般人承受不住,每當她露出這種笑容,就意味著要使出壞心眼。
柳念絮柔柔一笑,特彆溫和地開口,做的好像真是個溫柔賢淑的女子,和皇後相比亦不差什麼,“妹妹彆鬨,母親和祖母年邁,身體不適如何奔波勞累,若不休憩一二,隻怕熬不住。”
她眨著一雙溫柔的眸子,慢慢開口道:“你再胡鬨,姐姐就要生氣了。”
這聲音跟哄小孩一樣,要多矯情就有多矯情,就算是柳念絮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都未曾如此奶聲奶氣說話。
柳珍兒被她震驚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可置信地對上她溫柔的雙眸,渾身不適,隻覺得長跳蚤一樣,想把渾身的雞皮疙瘩抓下來 。
她說這種話,都不會臉紅的嗎?
柳念絮當然不會,支使人將震驚的母女二人帶走,笑著讓剩下人坐下,繼續飲宴,便匆匆走回去向皇後複命。
門邊真冷!
能進到溫暖的屋內,誰樂意擱門邊挨風吹,又不是個傻的!
聽了她的話,皇後並未放在心上,隻隨口道:“叫個太醫吧,大冷天的彆著涼,不吉利!”
柳念絮應了,便不再提起此事。
這場飲宴,直到下午才結束。皇後和太後起身離去,起駕回宮後,誥命夫人們紛紛告退,沒有多久功夫,殿內隻剩柳念絮和幾個招呼長輩的公主。
柳念絮的目光掃過溫圓圓,輕輕一笑:“我今兒有彆的事情,先將燕王妃的事兒朝後拖一拖,燕王妃記著,隨叫隨到。”
說完,領著侍從趾高氣昂走出殿門,浩浩蕩蕩的隊伍,硬是走出雷霆之氣。
溫圓圓閉眼,扯住沈芮的衣袖:“二公主,你聽我解釋……”
沈芮甩開她的手,冷笑一聲,不屑道:“你還是去找我皇兄和母後解釋吧,我一個小小公主,當不起燕王妃的解釋!”
一邊想證明沒有投靠太子,另一邊辦點小事都不敢用自己的人,要借旁人的手,生怕沾上瓜葛!
兩麵三刀,不外如是。
溫圓圓著急不已,匆匆忙忙跟上她的腳步,邊走邊解釋,“我不是想要撇清關係,實在是宮中無可用之人……”
“那你便不該自告奮勇攔下此事!”沈芮嗤笑一聲。
“自己先攬下的事兒,沒本事辦成就算了,你可以找我或者皇兄母妃幫忙,結果呢?你瞧瞧用我的人,將臟水潑到我身上,我還一無所知,任由自己被你陷害?”
“你說你不是太子的人,誰會相信?”沈芮冷冷盯著她,冷笑一聲,“二皇嫂,你這等行徑,真叫人惡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