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陵春是蔣純的孩子,也是五位小公子中最年長的。
楚瑜知曉她擔心,便道:“這你放心,他們分成三波人出去,走得隱蔽,而且府中精銳我儘數給了他們,加上現在衛府隻是被圍,並非有罪,他們在外,應當無事。”
蔣純本也知道,如今楚瑜說來,也隻是讓她放心一些。
有蔣純加入,楚瑜處理事快上許多。衛韞一路上一直給楚瑜寫信,看得出他已經儘量想給楚瑜講沿路過往,然而卻因心思不在,全然少了過去的那份趣味,乾癟得仿佛是在例行公事。
楚瑜看著那信,每日讀完了,就將它細細折起,放入床頭櫃中,然後尋了一些彩泥來,想象著衛珺和衛韞的模樣,捏了他們的樣子。
衛家七位公子,楚瑜記得長相的也就這兩位,其他幾乎都未曾謀麵,隻是在新婚當日聽過他們的聲音。
泥人捏好的時候,也到衛韞歸京的時候了。
衛韞歸京前夜,衛府門前就加派了人手,氣氛明顯緊張起來,蔣純從外麵走進來,頗有些焦躁道:“阿瑜,他們這番陣勢,總不至於在門口就將小七拿下吧?他們在戰場上到底是怎麼了……”
蔣純絮叨著,麵上擔憂儘顯。
楚瑜鎮定吩咐著府裡掛上白綾,同時讓人通知下去,明日讓各屋中少夫人清晨到前院聚集,等著衛韞回來。做完這一切後,她才同蔣純道:“不管怎樣,明日我們都要體體麵麵將父兄迎回來。”
楚瑜這樣冷靜的態度,讓蔣純鎮定了不少。
她點了點頭,認真:“若他們膽敢在我夫君靈前折辱小七,我必不饒他們!”
楚瑜聽到這話覺得有些好笑,卻是笑意盈盈點頭:“好,不饒他們。”
當天夜裡,楚瑜一夜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
衛韞已經到了城外,隻是進城之前,需稍作整頓。大概就像楚瑜要讓衛韞看到衛府如今最好的一麵,衛韞此刻大概也希望,家裡人不要看到他太過狼狽的模樣。
第二天天色亮起來時,楚瑜便起了。
她讓人將她頭發梳成婦人發髻,頭上帶了白花,隨後換上了純白色長裙,外麵套上了雲錦白色廣袖,看上去莊重素雅。
她畫了淡妝,看上去精神許多,將珍珠耳墜帶上後,便見得出,雖是素衣帶花,卻並未顯得狼狽憔悴。
她做好一切後,來到院落之中,清點人數。
然而院中三三兩兩,隻有蔣純和六少夫人王嵐房裡的人在。
楚瑜雙手端在袖中,麵色冷峻:“其他人呢?”
“其他幾位少夫人,都言身體有恙。”
管家上前來,一板一眼道:“奴才去請過了,都不願來。”
管家的話,已經將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了,“言”有恙,不“願”來。
楚瑜知道這些人在打算什麼,無非就是向外麵人表態,不願和衛府牽扯太多。
楚瑜目光落到去請人的管家身上:“他們如今是在床上爬不起來了嗎?”
管家沒明白楚瑜是什麼意思,尚還茫然,旋即就聽見楚瑜提高了聲音:“明月晚月,去各房中通知諸位沒來的少夫人,除非他們在床上爬不起來,不然就給我立刻滾過來!若是不來,就直接把腿打斷了不用來!”
管家麵色震驚,在場所有人臉色都變得格外難看。
把腿打斷……
然而晚月長月卻完全不覺有問題的樣子,直接帶人就去了。
蔣純也有些尷尬,上前道:“阿瑜,你這樣……”
“今天我爭的是衛府的臉,”楚瑜冷著聲音,說是回答蔣純,目光卻是看向眾人:“誰今天不給我臉,就彆怪我不給她臉!”
眾人等了片刻,就聽見姚玨的聲音從遠處響了起來。
她怒然道:“楚瑜,誰給你的膽子,要斷我的腿?!”
楚瑜轉過頭去,看見姚玨和其他三位少夫人風急火燎趕過來。
姚玨手提著鞭子,眼見著要甩過來,就聽楚瑜道:“怎麼,休書是不想要了?”
聽到這話,姚玨手上一僵。
楚瑜含笑而立,目光掃過這三位少夫人:“我今日就明說了,今天你們老老實實的,那日後我便替你們和衛韞求了這封休書,你們和衛家便是徹底了沒了關係。若今日你們還要鬨,”楚瑜怒吼出聲:“那就鬨下去,反正我這條命就放在這裡,我拿命和你們鬨,我看你們鬨不鬨得起!”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
便就是這時,外麵傳來侍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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