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衛韞似乎是覺得累了。他疲憊走出門去,自己撐著自己往楚瑜院落裡走去,他沒有讓人攙扶,等到了楚瑜房間門口,他讓人留在了門外,自己走了進去。
房間裡還留著被翻找過的狼藉模樣,他坐在床前的台階上,一句話沒說。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在這夜裡靜靜看著屋子裡的月光,好久後,他掙紮著爬上床去,像楚瑜躺在自己身邊一樣,他閉上眼睛,將手伸出去,似乎在抱著誰,然而過了許久後,他終於還是忍不住,蜷縮起身子,無聲哭了出來。
門外衛秋和衛夏站著,衛夏忍不住小聲道:“要不勸勸王爺先把傷口包一下……”
衛秋抬眼看了衛秋一眼,平靜道:“你去。”
“你這混蛋,所有難辦的事兒都要推給我!”
衛夏壓低了聲音罵了一句,衛秋麵色不動,衛夏終於是看不下去,摔袖去找了沈無雙。等沈無雙趕過來的時候,衛韞已經暈在了床上,沈無雙低罵了一聲:“我這是做了什麼孽認了他當主子?!”
說完,沈無雙就將針紮了進去。折騰了一天一夜,衛韞終於才悠悠醒了過來,柳雪陽坐在他床邊,哭著道:“你這是做什麼?你就拿自個兒這麼逼我嗎?”
衛韞有些疲憊閉上眼睛,什麼話都沒說。
見衛韞這模樣,柳雪陽知曉此刻他不想見她,咬緊了唇,轉身便跑了出去。
等柳雪陽出去後,衛韞才終於開口,卻是問沈無雙:“要養多久?”
“皮外傷不是大事。”沈無雙見慣了大風大浪,淡道:“但最好內調一下。你挺厲害啊,九十九鞭,沒給自己抽死?”
“我自己動手,有數。”衛韞聲音平淡,轉頭看向衛夏道:“準備一下,明日啟程去惠城。”
“王爺!”
衛夏終於忍不住跪了下去:“您可好好消停著!”
衛韞沉默片刻,終於道:“不趕路,我在馬車裡養傷,惠城剛打下來,不能鬆懈。我與顧楚生有約,五個月內必取青州拿下姚勇,不能拖了。”
這話說得在場人都沉默下去,沈無雙笑了笑,咧出一口白牙:“彆擔心,你們王爺身強體健,厲害著呢。再來九十九鞭都行。”
說完,沈無雙站起身來,摔袖走了出去。
出門沒幾步,就聽他大罵出聲:“老子不管了,愛死去死!”
衛韞躺在床上,有些疲憊。衛夏猶豫道:“王爺……”
“他一會兒會回來,該做什麼做什麼,明日啟程。”
衛韞躺在床上休養時,楚瑜卻是追著魏清平去了。
魏清平並沒有刻意放緩了速度等她,於是楚瑜追上魏清平的時候,卻已經是到了清水鎮郊外不遠。清水鎮是距離元城不遠,總共不過一天路程。位處山穀之間,是個與世隔絕的小鎮,卻也是去元城必經之路。
魏清平隨意找了個茶舍喝暖茶取暖,不曾想喝著茶的時候,楚瑜便到了,魏清平看見楚瑜的馬車狂奔而至,等楚瑜下馬來到她身前,她仿佛早就知道楚瑜要來一般,給楚瑜倒了茶水道:“等一會兒你帶著我們入城?”
如今元城還是姚玨的地盤,楚瑜準備了新的身份,剛好可以用上。
魏清平見她應了話,又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麵色不大好,不由得道:“你坐在馬車裡趕路,也不覺得顛簸?”
“東西多了。”楚瑜有些無奈道:“沒辦法自己來。而且自己來也未必好到哪裡去。”
說著,楚瑜捧了一杯茶,低頭抿了一口。
如今已經接近冬末,很快就要到春節,茶舍裡人不多,但楚瑜和魏清平的人一來,就擠滿了整個茶舍,老板親自來招呼他們。
楚瑜看著忙碌的老板,不由得道:“就快春節了,我們需得早些到才好。”
魏清平低低應了一聲,老板上著菜,聽著他們談話道:“最近貴人多,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兩位姑娘要小心啊。”
聽得這話,魏清平和楚瑜對視了一眼,魏清平先開口來道:“什麼貴人?”
“不知道啊。”老板低著頭道:“前兩天有一批華京來的人,火急火燎的,喝了一口就趕到元城去了。”
楚瑜思索了片刻,接著道:“領頭之人可是一位長得頗為俊美的紅衣公子?”
“您怎麼知道?”老板有些詫異,楚瑜笑了笑,留了句:“故人罷了。”,便打發了老板。
等老板走遠了之後,魏清平皺起眉頭來:“華京的人來這裡做什麼?”
“無妨。”楚瑜淡道:“怕是顧楚生。”
“顧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