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的男子看到了窗子大開,他上前探頭一看,嬌小的小少女已經站在窗外右手邊側的狹窄外裝空調機平台上麵。
因為看不見,她也不知道他正在麵無表情看著她。
他探回頭,目光一掃,在外麵路燈的照耀下可以看到雜物間內有幾根長長的燈管,長度剛好夠他把那個女孩捅下三樓。
這彆墅奢華,內屋基本挑高,三樓下去,不死也殘,尤其是腦部落地的話,必死無疑。
手掌抓住一根燈管拔出,橫出窗戶,他猛然朝女孩狠狠一捅!
詹箬其實已經聽到了男子進來的動靜,也聽到他似乎拿了什麼東西,導致屋內堆積的東西到處滾動,但她不確定他到底拿了什麼,因為她此前的預判是該男子無法親自爬上來推他,因為在這麼狹窄的地方,他自己也無法保持平衡。
但他...難道是要用什麼道具把自己戳下去?
詹箬反應極快,在聽到一聲脆響落在窗戶橫欄上的時候就反射性側身了,並一手抓住了固定空調外機置放空間的焊接杆。
燈管剛好戳在了詹箬躲避的腰側。
腰部吃痛,隨著這一捅,詹箬身體往外挪,一隻腳都懸在了外麵,差點就栽下去了,但還好,她死死抓住了焊接杆,另一條腿驚險折跪,用力將身體撐回了平台,但...他猛然又捅了一下,這一下她開掛也躲不開啊,就一小瞎子。
這一捅捅在了她胸口,門口一陣悶痛。
小女生身體本就單薄,沒幾兩肉,這一下...砰一聲,腿部砸在空調機上,詹箬身體的直接滑下空調機,人往下掉。
嘩!
沒掉去,小小的兩手死死抓住了那焊接杆,垂掛在了半空。
男子眼中一閃,麵容掩在另一側玻璃窗後,握著燈管欲再次捅向詹箬的手!
“喂,你乾嘛!住手!啊,秀秀你彆掉下去!”
對麵一戶窗子已開,一個老大爺大吼一聲。
男子一驚,迅速後退,麵容掩在雜物間昏暗中,隔著七八米遠,老大爺自然看不清,但他看到了那女孩跟燈管啊。
聽到老大爺中氣十足的大喊,正艱難撐著身體的詹箬心中一鬆,還好她剛剛扔了儲蓄罐。
高度造就力度,她喉嚨不頂事,但儲蓄小豬豬會替她發聲。
這大晚上的,雖說趙安跟凶手先後撞門也有些動靜,但彆墅不小,封閉之下傳出一些聲音也不會太強烈,彆家住戶不明情況也不會多管閒事趕來救援,可她把自己直接暴露在外且有儲蓄罐破碎聲音提醒,這就不一樣了。
發生何事一目了然,附近住戶一看,總會有人反應過來的。
此刻詹箬兜裡的手機還在發著亮光,傳來接線員大聲的呼喊:警察已經在趕來了,很快就能到。
這話應該是那警員說給他聽的,這是警告。
看著還抓著杆子沒掉下去的詹箬,男子有些不甘,但還是立即後退,以免被附近紛紛開窗查看的人看到自己的臉,且在小區的人過來前迅速離開,潛入黑暗中...
顯然,他很熟悉這裡,要麼就是勘探過的。
凶手逃走後,那大爺叫醒了家裡人,幾個人兵荒馬亂,那大爺的兒子還匆匆拿了梯子出來...
可高度不夠啊!
誰也不敢上手。
很快保安部的人也來了,拿來了專業的梯子,幾乎前後腳,兩個警察也來了,其中一個警察十分高大,見女孩細弱的身體搖搖欲墜,十分果斷,直接讓人把梯子架到最高,保安幾人撐住梯子底部,他自己站在最上麵,一手抓著梯子,一手撐開。
“我喊一二三,你鬆開手,我可以接住你。”
這個警察往上看,能看到這個女孩左臂不知道被哪裡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血不斷沿著手臂往衣服內流,把單薄的睡衣都染紅了,眾人看著也分外揪心。
詹箬雖然是真的快撐不住了,她也看不到下麵情況,不過這趙景秀的身體大概也有六十多斤,成年人兩隻手接到也還行,但在梯子上?
那就隻能單手了,不然兩人都得倒栽蔥。
接得住?
不管了,那警察喊到3的時候,詹箬真鬆開了手。
然後...腰肢被寬大手掌穩穩接住。
下麵一片歡呼。
詹箬也被這人單手抱在了懷裡,鬆一口氣,靈魂即將離開的時候,耳邊聽到這人沉聲說了一句。
“你沒事了,不要怕。”
沉穩如山,似海廣博。
盲人的世界一向以聲音判斷這個天地,一時間,詹箬有些恍惚,後靈魂離去。
剛下地沒幾秒,一個女警接過了她,發現這孩子已經昏厥過去了,手裡染血,手腳跟臉上都有傷,明明已經十五歲,卻瘦弱得像是一隻小貓兒。
被發現的還有屋裡一具屍體。
趙安已死,就在雜物間門外。
後腦勺一重錘,血噴了一截走廊牆壁。
一擊致命,凶手狠辣如此,可見這個女孩是在虎狼口裡逃得一命。
送到救護車女警跟護士簡單檢查後,除去外傷跟腿部骨骼挫傷,趙景秀的腰部有一個紫青的傷痕,可見當時那男子捅得多用力。
警察憤怒不已,跟保安部連夜搜查整個小區。
其中抱著詹箬下梯子的警員韓珖站在灰塵遍布的儲物間,並沒有動地上被扔下的那根燈管。
燈管上麵本布滿灰塵,但因為被那凶手抓過,上麵留下了一些痕跡。
“戴手套了,沒有指紋,隻有手印。”
“有備而來,這是預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