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不知道啊,去年她惹來的那個債主不是來找她麼,她就把自己舍友拉出去見人,債主拉拉扯扯要動手,她管自己跑了,差點害她舍友出事,如果不是路過的一個學生救了人,後果不堪設想。學校還要處分她的,不知道後來為什麼又沒下文了,隻是讓她休學一年,估計是梅教授跟她班的班主任幫她了,話說梅教授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看重她,大二下學期就破例讓她進實驗室參與項目,果然還是有人罩著好啊。”
“她當時還辯解說自己沒有逃走,是回宿舍拿錢給債主,也提前讓她舍友離開了,結果被債主跟那個救人的大四學長當場打臉,說她當時就跑了,留下她舍友一個人,她舍友還為她說話呢,後來這人跟所有人都斷了聯係,估計也是沒臉了。欸,一開始我們還挺可憐她的,結果...”
“不過照片裡她怎麼這麼消瘦,以前好像不這樣啊。”
一人開話頭,其他人就算不是很了解的也憑著一些聽說加入了話題,眼看著越說越熱門。
熊達想說些什麼,呂元駒忽然說:“其實我們剛剛撒謊了,我們見過她好幾次,縉機回來那天,還請她來我們家吃飯了,不過這人脾氣不好,特彆冷淡,宅得跟菩薩一樣,我們看她努力複習就是為了跟上學習進度,可狀態很不好,就喊她一起跑步,不過她體能太差,不愛跟我們一起,基本各跑各的。之所以解釋,是因為覺得她挺不容易的,能再回來讀書要付出很多努力,若是再攤上縉機這麻煩,保不準被人攻擊,就沒說。但現在看來麻煩還說挺大的,索性就說了。”
剛剛逼逼的人瞬時安靜了,一時尷尬,其餘人想說什麼,一時不好下口。
“至於去年的事,沒參與過,不了解,隻是個人相信梅教授的眼光,以及我們這些天跟她的接觸,暫時相信她的人品,至於以後會不會發現她真正品行,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還能啥人品啊,這人就沒笑過,一天到晚喪裡喪氣的,不修邊幅,不愛說話,一說話也也沒幾句好話,最正經的時候就是忽悠他們入夥,跟傳銷似的。
熊達立即跟上,“對對對,如果她真的不是好人,就當是我們兩個親身入虎穴為大家測探虛實了,免得大家人雲亦雲。”
其實早知道她不是好人了,可我們就是不告訴你們!
眾人:“...”
這倆人是被下降頭了吧。
其實熊達兩人的思維很簡單,倒不是基於這幾天的接觸就判斷人品,而是慕強心理——那麼牛逼一大神都跟她合作,她的工作效率以及思維能力又這麼強,乾不出故意把舍友一人扔給危險債主的事吧,難道想不到後果?以她當時的處境,學校跟學業是她最大的保護傘跟未來,犯不著自毀根基,那債主又不能殺人滅口替她隱瞞,所以她一年前若是能搞出這種事,純粹是被降智了?
除非她不是故意的,或者壓根就如她自己解釋的——被下套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判斷錯誤,反正就按熊達說的繼續接觸唄,還能把他們吃了?
兩人態度明確,計算機係的人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熊達兩人人緣很好,他們犯不著內訌。
蘇縉機那邊倒沒人傳口風,畢竟法學院的人不太好招惹,小道消息進不去,進去了也經常被各種分析,反饋回來的基本是邏輯羞辱,加上蘇縉機這人不愛被人傳事,往往兩邊一起反感,化學院的人也就沒有自取其辱。
他還是被熊達兩人私聊了才知道的,法學院的門麵之一果然開始分析了。
去年的事?這麼巧,在她剛回來時又翻出來說?
她的身體狀態跟以前差距不小,一般不熟悉的人根本認不出來,她又深居簡出的,誰這麼明確她身份又這麼有心?
蘇縉機腦子好使,很快就捋清了思路。
買腎,沈家?
先逼到絕境,然後迫使她屈服?
僅憑一個沈家其實也不好查,因為海市有錢的沈姓人多了去了,但如果算上得病需要換腎的,好像排查範圍小了很多。
蘇縉機本想查一查,但又覺得這是詹箬自己的事,他們好像也隻是隔壁的關係。
恩...通知下就行了吧,反正也不是很熟。
詹箬手機響起的時候,她已經跑完了,滿頭大汗,正用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擦臉,手腕上戴著顯示步數的手表。
走過林間小道邊角的時候...身後忽然猛然竄出一人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往林子那邊拉。
不過下一秒,身後之人被詹箬踩了腳麵,悶哼一聲,痛得鬆開了她,詹箬反身退開,看向跳腳的對方。
“咦,是你。”
債主之一。
來得這麼快啊。
詹箬盯著他,竟也沒逃走,反而說:“雖然五萬塊的數目不小,但還不至於讓你特地風塵仆仆坐飛機趕到上海來襲擊我吧,你不知道債務跟人身襲擊是兩碼事?”
麵相凶狠的漢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你欠債還有理了?”
他正要罵罵咧咧。
詹箬用毛巾擦了下剛剛被對方大手捂過的地方,平靜道:“那人喊你來總是要逼我談事的,說吧,在哪談?”
十五分鐘後。
繞過半個公園,對街商業街裡麵咖啡店。
債主把人帶到地方就跑了。
挺巧的,這店她來過一次,詹箬瞥過咖啡台後麵曾經見過的那個英俊服務員,對方正在做咖啡,前麵一堆看他做咖啡的小女生。
收回目光,詹箬走到一個位置坐下,抬眼看到對方比周憲還西裝革履的公子哥。
這一身裝置下來少說二十萬,這還是沒算手表胸針這些。
這麼騷。
“恐怕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沈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