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 雨已經停了,一派田園清新。
踩著薄霧出門準備給地裡小菜苗施肥的肥胖婦人挑著擔子來到自家菜地,忙活了大半個小時, 一身的泥土, 就到邊上水渠清洗。
洗著洗著, 她總覺得不太對勁, 轉頭仔細一看。
一兩米開外的水泥管口好像有東西堵住了, 乍一看好像是衣服跟一些雜草。
“誰啊,這麼缺德!”她罵罵咧咧,本著不錯的個人素質,上去抓了扁擔來挑開那些雜草, 挑著挑著,扁擔挑起了一大團烏漆嘛黑的東西。
海帶啊?
好像是...頭發?
再仔細一看, 她手抖了, 尖叫了一聲,轉頭就要往上頭跑, 但腳下被下雨後濕滑的泥土滑倒了, 反而一軲轆往水渠溝滑下去,轉眼半身進了冰涼的水中, 這一下, 她更近距離看到了那個卡在水泥口的人頭。
“來人啊,來人!死人了!”
“啊!!”
附近勞作的人聽到消息錯愕了, 紛紛趕來,最早跑到的一個漢子從另一邊的田地跑來, 正好到水渠口上頭的橋路,站上麵看肥胖婦人掙紮且叫喊,樂了, “我說胖嬸,你自己掉溝裡,喊人救就行了,乾嘛非喊死人勾人來,差點沒被你嚇死。”
胖嬸人胖,好一會撲騰著都沒爬上溝渠,見他還落井下石,頓時氣急敗壞,哭喊:“你個沒眼的,你自己往下看!”
看啥子看?
漢子登時往下麵看,正好對上水下懸浮著的人頭,人臉雙目直勾勾對著他。
哎呀,我的媽呀!
漢子當即嚇退了好幾步,踉蹌坐地。
真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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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節課,下課得早,詹箬又被抓了壯丁,不過這次王度的語氣顯得十分綿軟客氣,估計是懷疑那些聊天記錄是她從債主那邊買來的。
詹箬再次陪著他搬東西,後者忍耐不住,弱弱問:“學妹,那個舉報...”
“5000。”
“啊?”
“5000塊買的,還有要問的嗎?”
熬夜工作的她板著一張懨懨疲憊的表情,本身長相漂亮,但這種沒生氣的表情把美感弱了不少,無端讓人畏懼。
不過她那黑眼圈...一晚上做賊去了?
“沒,沒了!”
王度不敢逼逼了,到運動場的時候,忽然!
“林兆龍!!!”
邊上的網球場忽然爆起怒喝聲,兩人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網球場外三層圍滿了人,本來女孩子多也不奇怪,以前年年都這樣,蘇縉機這些個學校風雲人物在哪,哪裡就是人流。
可這一次動靜太大了吧,而且好多男的都在。
“打起來了?!”熊達趕到,拽住一個外圍看熱鬨的追問,聽到對方說裡麵打起來了,頓時急了,朝網球場裡麵的人喊,得虧門麵廣,都是認識的,裡麵的人立刻開門讓人進去。
詹箬本來沒想進去,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大熊的熊爪子急匆匆拽住了。
???
場內大概十幾個人,應是代表T大的校內網球隊成員,訓練時分兩組,現在應該是雙人對打的環節,跟蘇縉機配對的高進是個高個的寸頭,陽剛健美,但眼下卻被對麵兩個人打得有些憋屈。
也不是實力高出多少,本來勢均力敵,但蘇縉機不是左臂受過傷嘛,很影響水平,雖然是皮肉傷,不傷筋動骨,但半個月下來行動無礙,卻耐不住抓住這個弱點,打得十分毒辣,不是衝著傷口去,就是故意往左邊打。
你覺得他無恥故意,可這是比賽,又沒法從意識層麵指責對方,無端落了下乘,可這麼打下來,他們這隊肯定輸。
剛剛就是一個跟蘇縉機要好的隊友生氣怒喝,他是東北人,脾氣烈,沒忍住。
其實輸了就輸了,蘇縉機本來這次也沒打算做首發隊員上場,畢竟有傷在身,隻是察覺到對方咄咄逼人,似乎有意針對他。
蘇縉機不願意硬碰硬,也不在乎這點麵子,正打算認輸,忽瞧見熊達他們進來...
砰!
網球在左手邊落地彈射,角度卡得很刁鑽,而隊友在右邊,蘇縉機過去了,網球拍其實夠不到,所以他左右手球拍互換,拍子到了左手後就碰到了,砰然弧線,這一球被打了回去。
周圍人正覺得精彩要歡呼,球速如弧影,猛然被回擊回來,那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在了蘇縉機的左肩,啪嗒一下,吃痛的蘇縉機手中牌子落地,按住了自己的左肩。
“二雞!艸,林兆龍,你故意的!”
“就是,好幾次了,太過分了。”
熊達來氣了,其他跟蘇縉機交好的人也十分生氣,至於場外的人,可能喜歡校內頂尖高富帥的林兆龍的人也不少,一時議論紛紛。
“欸,彆介,打球訓練嗎,意外意外,大熊你彆生氣了。”跟林兆龍組隊的何光遠也是風雲人物,見狀出來打圓場。
林兆龍家裡比沈家還略高了一層,對蘇縉機十分不爽,覺得蘇縉機這人故作清高,幾次拒他的籠絡示好,這讓他麵子很過不去,幾次小衝突下來,他也沒占什麼便宜,好不容易這次抓到機會,他怎麼肯放手。
熊達這些人,他更不放在眼裡。
“怎麼,比賽的時候還不能贏了?輸不起就彆玩體育了,這麼磨磨唧唧跟娘們似的,蘇縉機,你以前可不這樣。”
林兆龍語帶嘲諷,網球拍輕甩了兩下,又是幾句羞辱。
今天網球部一把手人不在,其他人不好得罪如日中天的林兆龍,就和稀泥。
蘇縉機也懶得掰扯,下場了,熊達一摸他肩膀,艸,濕的?
手上都是血。
“傷口滲血了,估計你要挨醫生的罵了。”呂元駒跟網球部的人要了醫藥箱,還好網球部的人常備專業醫藥箱,好緊急處理突發情況。
不過呂元駒井不太會,捏著碘酊鑷子跟紗布不太確定到底哪個先上。
考慮到蘇縉機昨天才答應給她的工作室當幌子,詹箬投桃報李,伸手接過呂元駒心領神會迅速遞過來的碘酊,俯身給他塗傷口,蘇縉機不占她便宜,所以在她靠近後,身板立正,也不去看她的身體,隻是在纖軟的發尾垂落勾撩到手臂的時候,他有些不適得微微動了下,但立刻被按住了肩膀。
“你再動,鑷子就戳進去了。”
“!”
她說話的時候,纖長細白的手指卻很靈活,很快就在拿紗布重新包紮...
突然!蘇縉機臉色一變,起身就揮右手往她後背一格擋。
砰!一顆網球打在了蘇縉機的手背,也等於撞在了她後背,略沉悶,因為這一下打擊,詹箬貼近了前者,但在腰肢貼人家胸膛之前,她單手抵了他的肩頭,迅速後退開來,離蘇縉機遠了一些,側身回看網球打來的方向。
剛剛被網球隔著蘇縉機的手打到的時候,係統提醒她了。
熊達他們正在看比賽,此刻暴怒,但在他們指責之前。
“欸欸欸,不好意思啊,手滑了,打偏了,沒事吧美女。”
“對了,你是詹箬吧。”
“不如等下打完球,我請你吃飯吧,當賠罪啦,也算是認識了嘛。”
大學城美女如雲,現在的詹箬也不算是最拔尖,但若是能膈應蘇縉機倒是不錯。
此刻,相比於熊達等人的不爽憤怒,得到任務提醒的詹箬正有一個淳樸的猜想:係統剛剛提醒晚上12點有任務,所以關聯的是這林兆龍吧。
是他親友要死?
也許是她往壞處想了,萬一隻是他自己要掛呢?
詹箬正在思考,網球的鐵網門忽然被拉開又關上,走進來三個女的。
“是她們?”熊達三人倒是認得她們,隻是不知來做什麼,但瞧著是個人脈厲害的,不聲不響就讓網球部的人放進來了。
撲麵而來的富貴派白富美畫風,不過兩個都穿著裙子,隻一個穿著運動服。
進來後,也沒看彆人,把手表,戒指,項鏈,耳墜這些東西慢條斯理全部取下,她的朋友笑著過去喊了那個場上配合高進的男子,美目盼兮溫軟纖儂三兩句讓人家受寵若驚下台了。
眾人還有些懵,卻見那個女孩已經嘩啦一下拉開運動服,露出裡麵的緊身運動背心,全場嘩然,不少男生吹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