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達跟呂元駒對視一眼, 帶乙mi這種技術活,在劉軒這種連環殺人犯身上見過,莫非這人也是個慣犯?
蘇縉機知道一些, 他知道警察能直接把李浩家人帶去詢問,說明事情並不止詹箬這一件,現在估計在努力查他的其他罪行。
“其實最難的是就算他真的有其他犯罪事實, 那些受害者肯不肯站出來指證他,除非本身找到鐵證。”
如果什麼證據都沒有, 隻知道他侵害過其他女性, 那些女性礙於社會輿論或者隱私, 不敢或者不肯指證,那就不一定能將這人的罪名坐實,可能最終隻能依照詹箬的情況判決。
他們一腦門官司,回到小區卻發現詹箬已經到家了, 正在開門, 門一開,裡麵十分乾淨,好像血跡都沒了, 她轉頭看向三人。
“你們打掃的?”
“額, 警方那邊說已經取證完畢, 我們昨天就幫忙清理了,畢竟那麼多血留著也不是事兒,但你怎麼回來了?不膈應啊?”
詹箬神色稍緩,有些複雜地看了他們一眼, 道謝後說:“我覺得可能是那人更膈應我。”
然後就進屋了。
熊達:“真是大氣啊!”
三人進屋後還欲聊李浩的事情,中間還摻和了剛得知情況的寧檬連環轟炸,熱鬨時, 群裡忽然跳出詹箬一句話。
明天公測。
哦豁!差點忘記了。
他們的注意力立刻轉移了。
另一邊網上消息發酵了,都有人摸到了沈莫林那邊,這廝假模假樣譴責了下李浩,然後表達了對女兒的關心,用一些明眼人的理解就是雲關心。
實際動作半點沒有,虛無縹緲派。
不過這網上消息一多,流量引過來,牛鬼蛇神就出來了,說什麼的都有,果然如蘇縉機他們預料的,聖母黨跳出來了。
還有媒體要采訪詹箬,可惜找不到人。
而李浩在麵對警察的身份老神在在,手機裡的那些他可以推給網絡,而真正的那些致命的東西,他老早藏在了隱秘的地方,就算警察搜查了自己的電腦也沒用。
他們找不到任何證據。
而那些女孩敢站出來指證他嗎?
不敢的。
李浩坐在輪椅上,低頭看著自己已經殘廢的雙腿,眼底猙獰怨恨。
等他出去,那個叫詹箬的,他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網上消息沸沸揚揚,漸有一種風聲是不利於詹箬的,眼看著什麼報道都有,T大很快做了反應,所謂的反應就是法學院的院長,一個頭發發白的老教授,他開了一個講座,甚至允許學生錄像直播.
挺正經一講座,就是老教授不太正經,開口就一句:“我沒想紅,就是想看看現在多少人不懂法,又有多少人不講道德。”
他從法律上全麵闡述了下李浩所犯罪的刑法,但他的重點不是普法,而是通過普法說以下兩個內容。
“首先,我要表揚一下我校學生詹箬,這姑娘很厲害啊,我敢說在場諸位十之八九沒她的自我防護意識,也沒她果斷出手的勇敢,在保護自己的時候KO掉了壞人。我誇她也不單單是為了誇她,還是想讓其他姑娘知道作為天生弱勢的女性,有兩種氣質是要學一下的,第一,要有“老娘天下最美”的自信。第二,要有“你敢欺負老娘,老娘就跟你拚了!”的勇氣。”
“其次,沒有這兩種氣質的姑娘就一定錯了嗎?倒不是,我相信如果她們遇上這種事,卻不能像詹箬一樣解救自己,最終選擇隱瞞,任由壞人欺負,主要有社會跟周邊環境的責任。社會不能給予她們站出來揭露一切的後果好於被壞人欺負的預判,這就好比考試選A可以拿到50分但沒人知道,選B後依舊隻能拿到50分還要被一群不認識的人羞辱,這就是問題。那周邊環境呢?假如一個人手上被燙傷了,留下一個疤,她疼過了,但疤還在,每天都能看到,每天都能想起它被燙傷時的疼,本來時間會淡化一切,身邊一群人關心她,每次見麵都問她手上疤痕疼不疼,轉身又跟彆人說她手上有疤特彆醜,跟十個人說,這十個人裡麵總有一個又通過其他渠道把她曾被人燙傷的舊事重提,這就是往複的持續性傷害,也是社交的負麵影響。”
“是不是以為我在內涵你們?”
“沒錯,你們現在就是在乾一模一樣的事。”
“這不犯法,但不道德,作為這個時代被國家跟社會寄予厚望的大學生,我希望你們對自己的要求不僅僅是不犯法,還要在品德言行上有所克製。所謂君子,不論男女,要予罪惡嚴苛,譴責之言如車馬拖簡不為過,予傷者寬容,憂他人之憂,寡言慎行,不繁於無謂的口舌。今日你對他人君子,來日亦有人對你君子。”
“所以說,那些相當不道德甚至可能還侵犯人家隱私的亂七八糟的新聞不要看,相信國家的判斷,忠於自己的三觀,彆人雲亦雲,自甘墮落,既損自己的智商又暴露情商。”
“日子都還長著,且彆囂張放肆。”
“我說完了,法學院大二4班的人都站起來,還得回去給你們上課,彆想著逃課哈,我會點名。”
老教授一輩子貢獻於嚴謹的法律事業,但本人內在放蕩不羈,這一門講課不到二十分鐘,該說的都說了,說完他就捧著枸杞紅棗湯,胳肢窩夾著書,這麼晃晃悠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