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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的晚上12點溫度不低,畢竟是熱帶國家,不過不比國內地廣人也多,這邊空曠的地方還是十分荒涼的。
詹箬在路上一邊開車,一邊看著手機上傳過來的“直播”,當聽到砂楚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略一挑眉。
是要刺激泰蘇達道出秘密?
泰蘇達的臉色果然變了,嘴唇微微顫抖,後麵露凶狠,猛然將尖刺抵住砂楚的脖子,“你殺了冬冬?!”
砂楚不為所動,隻冷笑道:“你憑什麼以為我不會殺她?你殺自己兄弟的時候,可不見得多心軟。”
以詹箬對砂楚此前接觸的了解,她身上褲兜裡如果真有頭發,那頭發真是從頭皮上弄下來的,多少會沾染血腥味,可近距離接觸下,她並未聞到。
可見這女人依舊在騙人,而且素來騙男人一騙一個準。
泰蘇達的手指顫抖了,突說:“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他怎麼都認不出她是巴頌的什麼人,巴頌的家人他都認識,妻子父母兒子等等,當年基本都被蓋文等人全家滅口,也沒聽說有什麼女兒。
砂楚沒有說話,反而盯著泰蘇達說:“那晚我過去是想殺帕拉文的,我並未有直接殺你之心,隻是想問問你——你為何要殺他,他把你當兄弟,為此在危機時,甚至把紅龍之心都交付給你,可你卻在他瀕死之際捅了他一道,徹底斷送了他的性命。”
“當然,他也不算什麼好人,他們犯了罪,我沒有替他洗白的意思。”
“我隻想得到一個答案。”
詹箬若有所思,這裡有點不對勁,好像蓋文那夥人都認為是他們殺死了巴頌,必然最後屍體也是他們處理的,否則他們這些狡猾謹慎的人物不會輕易放心。
那麼,砂楚何來認為是泰蘇達這個兄弟捅了巴頌最後一刀?
她看過資料,當時巴頌的死法是槍殺,左胸兩槍,按理說應該致命,不過被槍殺掩埋的還有巴頌的家人。
巴頌也的確沒有女兒,隻有一個兒子。
難道是當時巴頌沒死,而被托付了紅龍之心的泰蘇達又返回來了,挖出了被掩埋的巴頌,但沒救他,又殺了他。
這邏輯也不通啊。
不過如果說泰蘇達真的乾了這事,那麼,這個砂楚當時也必然在場,否則她不會如此篤定泰蘇達乾了這事,畢竟當時也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這個秘密了。
詹箬思索時,卻見泰蘇達嘴唇顫抖,一時不知如何說起,但就在此時,看著“直播”的詹箬忽然通過監控看到了屋外的動靜,眉頭頓然緊鎖。
有人在靠近。
“你們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外麵有人來,準備下,第二間抽屜下麵有武器。”
詹箬通過地下室的播放器說完這句話後,也沒管砂楚兩人齊齊黑如墨的表情——他們被阿諾這人算計了一波,活生生被她觀看了好一會。
不過詹箬也沒繼續搭理他們,因為她已經通過GPS定位看到前麵快到約定的工廠了。
握著方向盤,詹箬沉吟片刻,她現在的處境可能不比這兩人好多少,甚至更爛。
因為曼龍那邊她不得不去,哪怕明知是鴻門宴。
在路上這段時間,她想通了幾件事。
1,她確定了那個隱藏在警局的凶手身份,也猜到了阿諾的上司察猜為什麼會死。
2,對方弄死了察猜,很可能接管了察猜的職務,自然也很容易得到臥底資料,而從阿諾的安全小屋這麼快暴露看來,說明阿諾的身份已經遭疑,那麼很可能另一個臥底也暴露了——對方很可能想通過曼龍鏟除阿諾。她不去的話,那個臥底必死無疑。
3,曼龍這些人之間其實也不是百分百互相信任的,還有破局的餘地,曼龍現在要對阿諾動手,無非是可能拿到了警隊的臥底資料。
4,要徹底救下阿諾這個人,曼龍這些人都得死,她得想想辦法。
目光一掃,掃過路上的電線,前麵雖是廢棄工廠集合地帶,是曾經的曼穀郊區製造業中心,但隨著後來產業升級失敗,漸漸廢棄,但看這些通電設備好像還是有用的,電線杆上還有維修過的痕跡。
也不知道那個工廠還有沒有通電。
詹箬垂眸,忽轉了下方向盤,前往總配電箱所在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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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層樓的工廠外,詹箬趕到了,車子停下後,有黑豹會的手下來接他,“哥,你怎麼才來,老大好像很生氣。”
阿諾素來是寡言的性格,聞言一副皺眉的模樣,也沒回答,走進去後,在門口被要求收槍,他一副疑惑且冷漠的樣子,但還是把槍交了。
進去後,瞧見了裡麵開了燈,果然這工廠還是沒有完全報廢,還在正常啟用電能。
有幾個黑豹會的成員在,值得注意的是他們都沒被收槍,偏偏隻有他被收槍了。
果然啊,鴻門宴。
然而裡麵亮堂堂的,看起來氣氛又不是很危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