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樞皺眉,但刀疤男並未鬆開後腰的刀柄,反而握緊了,盯著詹箬,渾身肌肉都繃緊了,因為他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在發現她到來到她拿下漢子,至今不超過三分鐘,三分鐘擊潰拖鞋漢子,她身上卻半點傷都沒有。
這意味著什麼?
刀疤男如同遇到猛虎的豺狗,一時儘顯敵意跟凶意。
而詹箬...波瀾不驚,解刀後,走了進來,過處無人不想避讓,卻沒人敢亂跑。
好像站在原地才是最安全的。
因為明擺著,她的目標很明確。
徐李兩人都沒動,徐靈裔握住了見到簡熏的手,安撫她,也沒動。
秦家的事,跟他們有何乾係?
快走近且越過那苟延殘喘的拖鞋漢子的時候,詹箬終於開口了,“兒子死了都不敢認屍,也要為了我這樣區區一個戴罪之人報警嗎?”
她似乎有點疲憊,畢竟坐了長時間的飛機,又連著趕到這,還打了一場,畢竟不是懸殊差距,她也是用了全力的,所以此刻麵色微白,眉眼帶倦色,隻是說話的語氣還是那般沒有生氣,仿佛來得不是喜宴,而是喪堂。
不過,彆人聽著她這話裡意思...兒子死了也不敢認屍?
裴燕西那個,秦樞可是上趕著認的,都快堪比火山孝爹了。
所以她這話什麼意思?
這裡人均上流大佬,群體老狐狸小狐狸,哪個都不笨,紛紛意識到今天這局麵不太對勁。
起碼詹箬有備而來。
秦樞表情不變,好像不為所動,隻歎息道:“阿嶢頭七已過,詹女士,我知道你因為一些事對我秦家有些誤會,但是...你應該知道有些事,不是儘如你意。”
大門外也聚集了大量警衛。
他的眼裡滿是冷意。
但詹箬卻說:“我記得以前那些人都稱呼貴公子為太子爺,那麼...”
她轉過臉,伸手不輕不重抓住了一個人的手腕,對他說了一句話。
“秦嶢殿下,從秦家名正言順的太子爺,到遠渡重洋變成徐家無法繼承皇位的小皇子,這個遊戲好玩嗎?”
被她抓住手腕的男子表情一僵,邊上的簡熏懵了。
徐靈琛跟李緒那般深沉老道的人物都齊齊變了臉色。
全場也在一瞬嘩然後,直接陷入死寂。
但有一聲很突兀,因為王老爺子嘴巴一禿嚕,出了一聲低低的...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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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正常的劇情,以下人物按照各自的性格跟人設應該是這樣的台詞。
徐靈裔:你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不過,我願意聽你解釋。
徐靈琛:這位姑娘,我敬你是個女子,但你話不能亂說,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秦樞:嗬,真是可笑至極,詹箬,你以為這是唱戲嗎?
簡熏:這到底怎麼回事?請您說清楚。
李緒:咦?在下洗耳恭聽。
但結果是這些人都保持了沉默,隻有個彆的肢體動作。
徐靈琛沉默,是因為跟徐靈裔非一母同胞,在財產分配上有競爭,最多維持表麵上的和氣跟共同體立場,但一旦涉及到至關重要的事,他絕不會與之共事,加上生性多疑,多說多錯的情況下,他選擇沉默以待,看看詹箬要怎麼詮釋這個說法。
如果是誹謗,他自然有理由跟手段報複,不過此刻,他還是把手裡的酒杯交給了身後的侍從,退了一步。
李緒沉默,是因為不乾他事,純粹看熱鬨,但他也退開了一步。
徐靈裔沒動,是因為他動不了,但他攥著簡熏的手指鬆開了,朝她歉意一笑,仿佛很無奈自己的處境,也想讓她脫身。
這種情態好比當日在殯儀館,簡熏第一反應是跟他站在一起,但出自司法世家的本能反應,以及今天早上看到自己爺爺複雜的表情,她下意思覺得...背後有問題。
出於本能,她抽回了自己的手。
如此可看出,她對這人也非真愛,隻是趨於各方麵的抉擇,認為這個人是最合適的,亦可白頭到老。
但它禁不起意外。
隻有秦樞,他是打算開口的,但詹箬說話從來不是為了讓他們能接上話,然後她再辯駁懟贏。
她鮮少在這方麵下功夫。
刀出鞘是為了殺人。
刀解離,是因為有比刀更易殺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