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林兄等等我,我可不敢一個人跑到呼延灼那邊去啊。”
見到林青突然起身離去,早已有所準備的鈥耳當即緊跟其後。
不管少爺他做了多少的準備,又準備有多少能夠精心炮製那位汝寧郡都統製呼延灼的手段。
但鈥耳從來都知道再多的精心準備,落到了實處後,總會有出其不意的百出漏洞。
萬一少爺那邊準備不足,萬一情況不對,他依舊是要第一時間站在最前麵的。
“起碼也要給少爺他留下,豕突狼奔的逃跑時間吧?”鈥耳心中暗想道。
反倒是一開始就勸他想辦法的高篤,直接就被林青的這般舉動給驚呆了。
是,他來這裡是來找保國兄親想辦法的。
但真沒想著如此當麵鑼對麵鼓,直接王對王,王中王啊。
保國兄,你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你難道還不清楚?
百無一用是書生!
手無縛雞之力啊!
你讓你家的書童上就得了,何必自己親自去趟這趟渾水呢?
戰場殺戮,兵凶戰危,隨意一發冷箭暗槍,就能了結了一個人的性命。
像我們這樣的士大夫,從來就不應該站在這樣的危牆下麵。
而是應該站在高地上,看著那群泥腿子們掙紮哀嚎搏命,豈不快哉?
高篤百思不得其解。
但有一點他卻知道,自己提出了問題,而林兄也已經做出相應的對應。
那他就唯有做舍命陪君子這一種辦法了。
要不然,彆說其他,在林青身後一直陰惻惻的看著他的小書童,絕對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畢竟高篤他之前,可就已經背叛過林青一次的!
要不是高篤他當機立斷,不要節操,死死的在抱住了林青的大腿,要不然早就特麼跟高衙內那一起做成醬湖了!
說到底,有誰還會給一個背叛過自己的人,太多的信任?
高篤自己都不敢,更何況是他眼前這位,仿佛走一步便就能能夠算出未來好幾十步的林兄?
高篤不能賭,他也沒有膽量不敢去賭。
畢竟,三家姓奴這樣的極致成就,還真不是一般的人能夠玩的轉的了。
所以他隻能老老實實的跟在林青的背後,步步緊跟,唯恐是有一絲一毫的落後了……
……
依舊還是在那個充斥了各種血腥味與燒焦味的混亂營房的殘骸戰場上。
一身披掛的呼延灼,現在依舊還在這裡沒有離開。
他雙眼中布滿血絲,死死地看著這被他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的地方。
數天的辛勞工作,讓他的身體裡充滿的疲倦。
既然是如他這般打鐵的漢子,此刻也有了隱隱困乏的感覺了。
但他不能走。哪怕在這裡的東西早被他翻了不知多少遍,可是他也要在這第一現場上。
在高太尉那邊,每天一次的問詢,給他的壓力越來越大。
就算是做樣子,呼延灼也一定要把樣子做得完美無缺!
事實上,呼延灼從被上頭賦予了勘察這次高衙內之死的任務以後,他在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絕對是被某些人拉過來背黑鍋了。
畢竟大宋的拉胯,從來都不是一個兩個方麵,而是各行各業,方方麵麵,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的集體式,塌方式的拉胯的。
官場上的那群士大夫不行,軍方的武將們又何嘗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