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雅韻頓時有了一種哪怕現在就死老娘都死而無憾的感覺。
“前輩。”明軒定了定神,將泡好的茶放到了那怪人麵前,“先請教尊姓大名?”
“傅宇。”
“傅前輩好。”明軒坐在了床上,強迫自己正視了麵前這個怪人,也不介意什麼真名假名了,隻說,“爺爺說讓我來找您,卻未說找您做什麼,您……知道我爺爺的情況麼?”
“半個月前知道他的謀劃失敗了,沒能拿到那丫頭的全部氣運,還被反噬得快死了。”傅宇很淡定地說。
明軒:“那您……”
“和他認識一場,我總不能說不救。”大概是對著老朋友的後人,傅宇倒沒有對著楊雅韻那樣的陰森可怖,很淡定地開口,“說起來,三個月前,我才找到了一個好東西,他出了事,我本來還想拿那好東西給他當替死鬼呢。”
“替死鬼?”
傅宇陰森森地一笑。
其實像他們這種修邪術的存在,想修長生隻能靠借——明朔靠著蘇顏的氣運一路苟到了七十歲便是一種“借”。
但蘇顏這“女媧娘娘捏的最後一個泥人”到底不是量產,傅宇並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事實上支撐著他活到現在的也就是不間斷地挖墳掘墓養僵屍做降頭之類的來支撐——和徐婉養的古曼童差不多是一個概念,命當然能苟住,但是那些東西是無時無刻不在策劃著反噬的,一旦反噬成功,死相也會分外淒慘。
要想不死,就得像徐婉要找一個接盤俠一樣,那人也需要找點氣運之子來稍微給自己減輕一點天天壓製這麼多反噬的負擔,而三個月前他在緬甸看石頭,還真就看到了一個璞玉一樣的,按道理說隨隨便便修煉都能很厲害,得了她的氣運也會爽到飛起,關鍵是這人身邊一點玄學的保衛力量都沒有的人。
自然是燕依依姑娘。
於是有直接的一句“我看你骨骼清奇要不要和我修仙”,人家拒絕了之後便有“相見也是緣分不如我送你個小東西”,燕依依想的沒有錯——如果她直接接了那吊墜而不給錢,她還真就不能活著回國了,但哪怕是給錢了,其實也沒有給傅宇造成多大麻煩。
無非就是多等兩天,等裡頭的蠱蟲爬出來影響了她,把她身上的氣運吃個乾淨,喪事辦完了他再去把那吊墜取回來唄。
“可惜了。”傅宇歎了一口氣,倒是沒有把燕姑娘的整個事情都說完,隻對明軒道,“那個替死鬼本來都已經病入膏肓,我隻需等她死了便能將她的命拿去救你爺爺,但誰能想到她竟然活了回來。”
明軒沉默了片刻,很理性地開口:“不知,原本都可以拿到的氣運,怎麼就突然拿不到了?”停頓了一下,小聲道,“我們能不能補救一下?”
總不能世上每一個要被我明家借氣運的人都會和蘇顏一樣直接變成玄學大佬吧!
傅宇摩挲著那沒剃得特彆乾淨的下巴,幽幽道:“喲,你不排斥這些?”
我可記得你爺爺說過你十分唯物主義呀!
明軒臉上默默掛出三條黑線:“……”
如果是一個月前順風順水的明軒,“找個替死鬼”之類的話題在他這裡隻會被他用很樸素簡單的正義觀給懟回去——便正如明軒知道原來他一直在吸蘇顏的血然後他就會覺得很對不起蘇顏一樣。
但,作為一個受益者,尤其是知道利用彆人氣運到底是多爽一件事的受益者,明軒覺得自己沒有道理說出“排斥”二字。
他又不是聖人!
黑市裡買賣人體器官不也是為了活著麼!
明軒覺得自己有充分的理論依據,看著傅宇的眼神甚至還有些堅定:“成王敗寇,自古皆然,哪怕是良心上過不去,給點補償也就罷了。”
“我就說嘛。”傅宇撫掌大笑,粗嘎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到底是明朔的孫子,明朔那老小子還非給我說你看不起這些事情,提起來就要生氣,果然是逗我。”
明軒頓時有一點尷尬:“前輩,彆跑題了。”
傅宇很是邪氣地一笑,把話題偏了回來:“可惜了,對她下第一次手既然不好使,基本就不要指望下第二次手了。”
“為什麼?”
“她這次能死裡逃生,隻能是因為她找到了能救她命的大師。”傅宇無限遺憾地道,“咱們是能再對她下一次蠱,她難道就能蠢到不去再找一次大師?”
沒有這個道理。
且,這世上的人大多數是很現實的,甭管之前是一個再怎麼堅定的無神論者,在真的見識到了這等玄學之事的時候都能很快修改自己的人生觀從而適應更加真實的世界,而她那樣的資質但凡是個搞玄學的都會想拉她去乾類似的活,那再想讓她無知無覺被下蠱或者下降頭,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軒的心情不由沮喪了起來。
“不過……”老者這個時候偏過頭去,對楊雅韻還是有豐富的興趣,“讓她奶奶庇護你爺爺基本是不可能了,但如果取了她的性命和氣運,大概能讓你爺爺多活兩年?”
楊雅韻立時露出了一個極恐怖的表情,聲音顫抖:“你要做什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