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是一個很有體係很講基本法的宗教→_→
論神仙是三清四禦五老六司七元八仙九曜, 論凡人修道者是都功籙盟威籙三洞五雷籙上清籙,哪怕是隨便一本仙俠借鑒點相關知識都要給你分清楚天帝天後風神水神,修仙就再來點什麼練氣築基金丹元嬰, 洪荒就更厲害了還能給你安排個鴻鈞老祖和六大弟子,等級位分給你整得明明白白,妥妥是一個自成體係的世界。
但是,甘泉觀,嗬嗬嗬。
反正以蘇顏那國內頂尖大學哲學係宗教學專業科班畢業的水平, 用儘自己所有的知識儲備, 翻完了所有甘泉觀的典籍, 愣沒鬨明白這地兒到底供的是誰。
前殿供的是個不知道弄啥嘞的神像, 後殿雖然拜的是道門的三清祖師,但也根本沒有塑金身而是很簡樸甚至寒酸地掛了三張畫像。
蘇顏:……就這?
講道理,就這,任誰都會懷疑這是個野廟,供的是野神, 所以蘇顏一度對這位祖師爺半點不尊重, 隻是單純把道觀當個能不回明家的落腳點。
然後!
待她從玄幻世界王者歸來, 增長了很多玄學層麵上的見識, 回來之後探索起了整個甘泉觀……當然祖師還是沒搞明白是誰, 這個沒的說,隻是後殿掛著的那三清畫像, 愣讓人感覺出了一縷玄妙的,品不明白但是不明覺厲的道韻。
蘇顏當時就驚著了,心說這麼個破道觀竟然還能得到三清老爺這般看重?還是說這年頭三清老爺的看重來得一點也不值錢?這道韻是批發的, 彆的地兒都有?
於是去彆的道觀逛了一圈, 香火好的香火不好的, 千年傳承的百年傳承的,男道和女冠的都走過,也都去過他們的三清殿看過,然後……並沒有熟悉的道韻,那個塑像其實就是一個塑像。
回來之後,蘇顏麵對那個畫像,陷入沉思。
這個來頭,稍微有點,大啊。
可這麼大來頭,屈居這麼一個小廟,一天到晚也來不了兩個香客,有點不符合他們的身份呐。
於是蘇顏在略略有點修為之後在後殿卜卦問過三清老爺,如今既然是我在這個道觀打理,要不要好好努努力,先從給人解決玄學問題做起,然後開展各類給孩子求學給女孩子求姻緣給少婦求兒子等業務然後把道觀做大做強做到全國聞名?
然後被拒絕了:)
連卜十卦都是拒絕:)
無論是在祖師爺塑像前還是在三清畫像前都是被拒絕,甚至一個“那至少我給您三位換個正經神像?”的請求都被拒絕了:)
一副“凡塵俗世於我來說就是個屁啊,我一個老神仙可能會在乎這些嗎?”的超塵脫俗的樣子,甚至說偶爾來求這求那的香客來問個符,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不給”,極少部分時候才會勉勉強強答應。
就這,蘇顏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能在宋氏夫妻這件事上如此下功夫。
可問了祖師爺祖師爺不說,更沒有就這點破事去後殿請教三清老爺的道理,既然問題解決不了就隻能選擇暫時把問題放一放,該乾嘛乾嘛去。
於是給狐狸做了飯,收拾了一下道觀的裡裡外外,在正殿值殿的同時慢悠悠抄了一會兒經書,看著太陽漸漸下山了便又打了水去澆後頭自己收拾的那畝菜地,再給自己和狐狸弄了晚飯舒舒服服吃掉。
宋氏夫妻再回來的時候,明月初升,蘇顏在院子裡的梧桐樹下打坐,乖巧的狐狸在她裙邊躺平,明月的清輝撒在她身上,她整個人一呼一吸之間帶著某種奇妙的韻律,而她身上似乎還有著某種能吸取日月精華的吸力,似乎真的得到了月光的愛撫。
恍若仙人。
搞得急吼吼的夫妻倆一時間都忘了說話,不自覺之間都跟著她呼吸的節奏平緩了下來,許久,蘇顏才睜開眼睛:“喲,兩位回來了?”
宋總和宋太太急忙回神,但一回神,看著月光下的蘇顏,心跳都不自覺少了三拍。
她是真的好看,布衣荊釵難掩絕色的那種,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在打坐的緣故,現在她身上就是有一層淡淡的輝光,愣是襯托得她飄飄欲仙,隻欲乘風而去。
而在二人愣神的功夫,蘇顏笑了笑,再問:“這個點來,多半是吃了吧。”
“吃了。”宋氏夫妻趕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