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了那麵鏡子的通風報信, 特殊部門,包括為了準備把血翅黑蚊人道毀滅掉所以叫過來的核平暴力部門,都很清楚她們倆進了昆侖山。
其實昆侖山也有好處——這地兒足夠偏遠啊, 足夠寒冷,偏遠便導致了遣走本地居民不會太費勁,哪怕在自己國土裡丟個東風二踢腳, 也不會給人民群眾帶來多大的傷害, 寒冷便導致了普通蚊子沒可能獨立在外麵乾偵查預警工作, 很大地降低了很多往那兒暗搓搓丟個東風二踢腳的難度。
但是昆侖山也有壞處啊——在暴力部門偵察機的視角裡,偵察機飛在高空, 但從俯視圖上看, 偵察機的定位和楊奶奶在鏡子裡能看到的蘇顏的定位完全重合, 但是這時候偵察機向下看,隻能看到茫茫雪山,連個小黑點都瞧不見。
這怎麼解釋?
——血翅黑蚊和蘇顏在山裡, 所以偵察機看不到, 而昆侖山嘛……其實以現在人類的足跡,山上肯定能探索,但是要說山下有多少暗河密洞,埋了多少遠古修士的洞府,有多少當地群眾自己建的什麼九層妖塔, 還有多少遠古生物存活, 目前人類是說不清楚的。
這特麼怎麼人道毀滅!想把血翅黑蚊人道毀滅的話豈不是得先把山炸開,可山炸開了之後血翅黑蚊人家是傻啊還在那等著你丟東風二踢腳?
再不然, 乾脆點, 加大火力, 把整個昆侖山炸了?再不然炸了那個山頭?
“如果是把山頭炸了的威力的話, 估計整個昆侖山都會動蕩,這估計還得和環保部門協調一下看看有多大可行性。”暴力部門的負責人給楊奶奶是這麼回的話,“當然了,如果那確實是遠古傳說裡的血翅黑蚊,容她活著,靈氣複蘇之後肯定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麻煩,那從暴力部門的角度來說,我們先下手為強,把整個昆侖山炸了也無不可……”
特殊部門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暴力機構了,楊奶奶對上暴力部門的負責人也不見心虛的,沒好氣地道:“你們是也無不可,但都不用問環保部門的意見了,你們知道從玄學的角度說,炸了昆侖山是什麼後果嗎?”
暴力部門負責人:“什麼後果?”
楊奶奶:“在玄學上昆侖山被叫做龍脈之祖,傳說中當年玉清祖師都在這裡開了個道場,不嚴謹的說,全華夏就這個地方靈氣最濃靈脈最多,你把昆侖山炸了,血翅黑蚊必死無疑是一回事,那大家也彆靈氣複蘇了。”
暴力部門負責人肯定張口就來啊:“那不複蘇就不複蘇了唄,現在日子不也過得好好的……”
“是啊。”楊奶奶幽幽道,“咱們現在的日子過得當然沒毛病,但是等其他種族其他宗教的神能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到處擴張,咱們本來在玄學層麵上能和他們鬥個有來有回的,偏偏我們把自己的靈脈炸了,那……特殊部門原地解散,將來所有職能就都辛苦你們了。”
暴力部門負責人:“……”
打擾了,我錯了,不炸了:)
倒也不是暴力部門敷衍塞責,主要是玄學和科學這特麼是兩條線啊,科學端現在當然有很多可以人道毀滅的手段,但對上特彆厲害的神明到底有多大勝算這暫且不說,一個東風二踢腳下去會波及到很多人,相對來說如果是玄學層麵上的點殺,那至少不會造成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遭受巨大損失。
所以……唉。
兩個部門領導人相對相對陷入了沉默,這時候就需要暴力部門負責人的小弟努力給兩個大佬打圓場:“那個……不說炸不炸這麼凶殘的話題了,至少,咱們看看蘇老師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看就看。
其實但凡有選擇,楊奶奶也不想炸山的。
她把鏡子掏出來,研究了好幾天的鏡子,業務也很熟練了,直接調到了現場直播頻道,於是在場選手們就一點準備也沒有的,直接看到了血翅黑蚊一指甲蓋把蘇顏大動脈劃破的血腥場景。
就那下手狠辣的程度,看得暴力部門負責人都覺得手腕一涼。
鏡子裡,大動脈劃開之後,血翅黑蚊身上的黑紗有一角落在了蘇顏手腕上,而後,蘇顏的麵容就肉眼可見的蒼白了起來。
“這是什麼原理?”暴力部門人家是隻管暴力不懂這些啊,直接一個不懂就問。
楊奶奶表情很凝重:“你看到的那個黑紗,應該是無數蚊子組成的。”
“啊?”
“血翅黑蚊,準確來說應該是血翅黑蚊群,組成了一個活人模樣。”楊奶奶開口,“她身上的每一個零件都是蚊蟲幻化而來。”
“所以呢?”
楊奶奶:“所以,那黑紗覆蓋在阿顏手腕上,相當於無數蚊子現在正在吸取阿顏身上的血液,以傳說中血翅黑蚊的嗜血程度,就相當於無數針頭插入了阿顏體內吸血,所以阿顏臉色白得這麼快。”
並且,也就是蘇顏了。
換了旁人彆說這一群蚊子,譚夫人不就直接一隻撂倒→_→
暴力部門的負責人直接一個哆嗦,似乎是想起了自己還在基層乾野戰軍那會兒,做狙擊手蹲草叢的時候被一群蚊子瘋狂問候,還不敢動彈的場景。
不對!
“她都不反抗的啊?”暴力部門負責人小聲逼逼。
我當年蹲草叢怕被發現所以不敢動,但是她又不怕……
楊奶奶歎了一口氣,在鏡子上點了點,調整了一個角度,鏡子裡便能看清楚蘇顏的手腕。
除了掛著手銬之外,還很明顯有個小黑點。
“那個小黑點是血翅黑蚊已經煉製成法寶的口器。”楊奶奶說,“她如果動了法力反抗,估計就是先挑斷手筋,反正血翅黑蚊隻是要血,她的手筋腳筋在與不在,沒有什麼要緊。”
暴力部門負責人直接罵了一句軍旅臟話。
還不如不看這麼糟心的監控呢!
“所以到底炸不炸?”暴力老哥心情直接就暴躁了起來,“我們接到上級命令就是來配合你們的,什麼昆侖山什麼靈脈我們不管,反正今日這蚊子不可能活著走出來。”
楊奶奶表情嚴肅:“先讓偵查機撤吧,咱們先等等看,會不會有轉機。”
“所謂的轉機是……”
“具體計劃我也不知。”楊奶奶說,“阿顏隻給我留了一縷道韻,說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反正,她斷氣之前,咱們暫時不要動。”
暴力部門不說話了,隻是從那跳動的青筋能看出他此時的憋屈。
但主要也是無能為力,隻好和楊奶奶一塊,兩個加起來超過一百二十歲的人,頭碰頭看視頻。
視頻裡,能看到血翅黑蚊吸了蘇顏的血,吸到蘇顏麵色慘白,雙腿發軟,眼看著要失血過多直接休克,血翅黑蚊才意猶未儘地停了下來,還砸了咂嘴。
而後,之前落在蘇顏手腕上的那片薄紗落下來,血翅黑蚊的手拂過蘇顏腕上的傷口,傷口飛快愈合,而那片薄紗直接變成了嗡嗡嗡的蚊子,吸了血的血翅黑蚊現在看起來通體發紅,覆在血翅黑蚊周身。
這時,血翅黑蚊再試圖走到了那流著金光的陣法麵前,本體倒是沒有進去,隻是身上的黑紗聞風而動,有那麼一條絲帶往陣法裡麵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