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勇氣抬眼,不算清晰的視線落在怪物的臉上,將男人俊秀的麵容儘收眼底——
等等?
魏婧安的手顫了下。
管家剛才說的是:大少爺正在樓上休息,麻煩魏小姐不要到處走動,影響睡眠......
睜大的眼睛充滿不敢置信和驚疑,握在掌心的瓷片已經把她的手指割出道長長的血痕,她看到那條粗大的觸手在麵前膨脹,隨之而來的,是褪去人類麵貌的怪物,全身流露著汙泥般的蠕動的肉塊。
魏婧安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這是林燕清想到的辦法——以本體的威壓弄昏弟弟的心上人,之後的事情......就讓弟弟去想吧。
......
魏婧安的身上纏滿各種顏色的觸手,它們都有共同的特點,想要將她卷起來送往猙獰的巨口,就在這個時候,一截黑紅色的觸手衝到她的身邊,將她解救出來......
她淚眼汪汪地抱住救命恩人,儘管它的外貌看起來並不比那些邪惡的觸手要好多少。
額頭冰涼。
魏婧安猛地睜開眼睛。
林晏舟收回落在她額頭的手,擔憂說:“你終於醒了,還難受嗎?”
魏婧安睜大眼睛盯著他,仿佛在盯著未知的怪物,仔仔細細地將他看了遍,沒發現他有不對勁的地方,這才開口,聲音喑啞:“咳咳......我沒事,我是怎麼了?這裡是哪裡?學長怎麼會在這裡?”
一連串問了許多問題,林晏舟沒有立刻回答,將兌好的溫水放在她的唇邊,一手扶在她的腦後:“先喝點水。”
魏婧安被他扶著抬起身子,溫熱的水珠浸潤乾澀的唇,她喝了幾口搖頭,林晏舟就放下水杯。
他的語氣帶著令魏婧安不知所措的親昵,就好像昏迷了再醒來世界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很自然地將她耳際的碎發挽掉,曲起的指背擦掉嘴唇邊的水漬:“......你完全沒有印象了嗎?早知道你酒量不好就不應該給你喝酒的,你在門口昏過去了,幸虧沒有傷到身體,發現你的時候我都快要嚇死了......沒事就好。”
他摸摸她的額頭,流露著戀人般的心疼。
魏婧安隻覺得自己的頭更暈了。
她緩了緩,問:“......李京京呢?”
魏婧安發現自己躺的不是醫院的病床,而是充滿男性氣息的房間。
林晏舟:“早就回學校了,你昏迷了兩天。”
兩天?!
魏婧安掀開被子看到明顯被換掉的嶄新的睡衣,爆紅的臉頰使她完全問不出衣服是誰換的這樣的話。
這應該是林晏舟的房間,不是因為彆的,而是屋子裡充斥著令她著迷的香味。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嗅覺竟然變得如此敏銳,
儘管男人是她暗戀很久的人,可是和他單獨待在私、密的空間裡,尤其還是男人的臥房,魏婧安就像是鋸了嘴的葫蘆,咬著下唇說不出半句話。
好在這個時候林晏舟起身,站在床邊,說:“既然你已經醒過來了,那我把醫生叫進來檢查遍你的身體,廚房也在準備午飯了,衣服放在櫃子裡,是你舍友送來的,這段時間......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暫時住在這裡好嗎?”
他說:“你的身體很差。”
魏婧安呆呆聽著,攥緊手指,想了想還是搖頭:“不用麻煩學長了,我回學校就好。”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本能地想要遠離這個地方,她記得當時喝的林晏舟的血液,雖然管家說是紅酒,可是液體裡沒有半點酒精的味道,那是怎麼暈倒的呢?
記憶竟然斷片了。
總覺得處處透著古怪。
魏婧安坐起來,晃了晃腦袋,視線落在林晏舟的身上,是在催促他離開,她好換下睡衣。棉質的睡裙把她疲倦的身子包裹,如果是在寢室,她可能連起都不起,直接倒頭再睡一覺。
可是她不能再留在這裡。
魏婧安本能地認為林晏舟是溫柔的脾氣,會在女生說出請求時立馬照做,可是他沒有,不但沒有反而走到她的身邊,彎腰說:“婧婧,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啊......什麼?”
魏婧安無措地眨眨眼,無端緊張。
林晏舟笑起來:“要是其他女生就算是在我家昏倒了,打電話送去醫院就好,怎麼能睡在我的房間呢?不過你放心好啦,被子床單都是新換的,我還沒有睡過,但就算是這樣,也不能任由陌生人觸碰......”
男人俊美的麵容在眼前無限放大,魏婧安甚至能夠看到他額前細碎的絨毛,深邃的眼瞳宛若漩渦,纖密卷曲的睫毛輕輕眨動幾下,冰涼漠然的麵容瞬間被溫柔取代,吐出顫抖的帶著期待的話:“我的生日禮物隻是餅乾怎麼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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