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彆亂撲騰翅膀。”
裴舟被風吹得微微迷了眼,他趕忙把狐狸放下來, 拽著角雕兄的一隻翅膀, 把它引到了診所門口的一個老樹墩子前。
“這裡陽光好, 空氣好, 你就站在這裡吧。”
看著巨型角雕已經筆挺地站在了老樹墩前, 歪著腦袋, 好奇地打量自己。
裴舟神色淡定, 他按慣常的方法, 先用精神力檢測了一下對方身上的敏感區域,確認對方隻有兩條粗壯的腳爪和黑色的頭冠不能摸之後,他安心了不少。
伸出了溫暖的手掌,他先將角雕的脖頸搔了搔,它脖子上的毛毛,軟若絨絮,手感非常的舒服。
但是, 隨著他順著它脖頸上的軟毛往下慢慢地擼,很快, 裴舟就發現,角雕的背脊和翅膀覆蓋著層層硬羽, 不禁溫度比脖子上毛毛的溫度要冷一點,而且羽緣非常鋒利, 著實不太好摸。
裴舟心生一凜, 放緩了撫摸的速度, 並保持手掌平攤著去摸整根的羽毛。
可以想象, 一旦逆著毛擼的話,恐怕這位角雕兄沒什麼感覺,他自己的手就得被羽緣劃得受傷。
就這麼花了一點時間,裴舟把角雕兄背後的羽毛給擼得非常順溜了。
這個小獸醫的手藝出乎意料的好,巨型角雕舒服地微眯著眼睛,渾身的防備心顯然已經降低許多了。
這個時候,裴舟才轉到正麵,將角雕兄柔軟的腹部軟毛也從上到下地順著擼了兩把。
“好了,記下來我要用精神力替你做一些穴位按摩了,可能比較刺激,你要忍一忍哦!”一邊用手拍了拍角雕兄的背脊,裴舟一邊溫柔的說道。
也許是太陽曬著,小風吹著,毛毛被順著,這一切都讓雕太舒服了,哈佩上校甚至縮著鳥腦袋,陷入了半打盹的狀態中。
裴舟的溫柔的話語,將它稍稍驚醒了一瞬,“咕?”。
並沒有怎麼聽清裴舟的囑咐,還以為裴舟在問的是什麼“力度如何啦?舒不舒服啦?”之類的話語,它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咕!”
“好,那我就來了。”
裴舟的精神力從角雕的身上圈出了幾個穴位,這正是角雕最為疲勞的幾處地方,他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輕撫著角雕脊背的手指,卻漸漸用上了一絲力度按揉,更可怕的是,他指尖輸出的精神力也突然加量了數倍!
那一刻,猶如渾身被電打了,角雕兄的瞌睡蟲被嚇得飛了,它整個鳥渾身的羽毛都炸了開來,頭頂45度傾斜的威風頭冠更是一瞬變成了90度,筆直地指向天空,猶如三根避雷針一樣。
它的鳥喙張開,失控地發出了慘絕鳥寰的一聲淒厲叫聲:“桀!!!”
那副可憐的樣子,讓坐在桌子上圍觀著的狐狸先生樂得打跌,抿著嘴角向上揚起,焉兒壞地發出了一串笑聲:“嗚哇哈哈哈……”
羅伯特副官無奈地看向自己的將軍,還給它倒了一杯水,貼心地放在它的麵前。
這一刻,角雕兄遭遇到了一生中前所未有的經曆,裴醫生的雙手,仿佛擁有魔法一般,它所移動的地方,都是劈裡啪啦一路火花帶閃電,差點沒把它給烤得外焦裡嫩,渾身的每一寸肌肉、骨頭都跟被打散重組過一樣。
他張著鳥喙,想要叫停,卻隻能發出一連串破碎的“咕嘎嘎桀桀桀!”
好半晌,裴舟停下了手,他的額頭微微見汗,溫柔的道了一句:“好了,下來吧。”
說著,他就轉過身,打開了紡錘樹上的水龍頭,水流“嘩啦啦”地淌了出來,他開始洗手。
角雕兄憤怒地從樹墩子上跳了下來,張嘴發出一連串的“桀桀桀桀桀”,就欲控訴“裴舟”對他施以虐待。
然而,當它振翅一跳的時候,整個鳥居然失控地往上多蹦了一米有餘,通體輕盈得仿佛重新投胎了一遍,導致它下落的時候,甚至因為沒有來得及習慣這幅身體的輕盈程度,雙腳輕飄飄得沒有踩穩地麵,整個鳥趔趄了一下,往右側摔去,全靠著寬大沉重的翅膀尖在地上撐了一把,才穩住了身體。
“咕咕?”
這一刻,所有的指責聲啞然於喉嚨間,哈佩上校睜大了眼睛,蠢萌的雕臉上透著不可置信的情緒——怎麼……怎麼會這樣?
這個時候,裴舟已經洗完了手,他自然地用毛巾擦乾雙手,往診所裡走進去,“好了,請過來結賬吧。”
角雕先生再沒有聒噪的聲音,閉嘴乖乖地跟著走進診所裡,快步地溜進了換衣間裡。
裴舟安撫性地摸了摸趴在前台上的狐狸先生:“萌萌,餓了吧?招待完這個客人,我馬上就給你弄中飯吃!”
狐狸先生乖巧地抿嘴一笑:“嗚啊!”
奧斯蒙現在越來越癡迷這個偽裝幼崽的遊戲了,幼崽不僅能享受裴醫生最特彆的關照,還可以想爬床就爬床,想親親就親親,想抱抱就抱抱,甚至還能玩舉高高!
這是多麼的幸福啊!
恢複成年形態之後,一想到裴舟會對他露出陌生戒備的神情,奧斯蒙就感覺心臟鈍鈍的痛,唯一能寄托希望的,大概也就是裴舟床頭的那副海報了……希望,裴舟真的是自己粉絲吧。
沒錯,最近奧斯蒙已經不太能確定裴舟是自己的粉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