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聽到溫刑說“好久不見”,蘇綰清愣了愣。
蘇綰清:“我們見過嗎?”
溫刑沉默了一下,雖然知道蘇綰清這人素來獨來獨往,但他還是沒料到,她對他居然沒有一點印象。
眼前的女子冷冷清清,看上去倒是比高中時要溫和不少,但骨子裡還是沒變,和以前一樣。
他的粉絲總是說他冷漠,殊不知,他隻是懶得和傻逼計較,要說冷漠,蘇綰清才是真的無情。
他高中三年一直追在她後麵當第二名,她卻完全沒有印象。
溫刑:“B市一中,20xx屆溫刑。”
蘇綰清恍然大悟,“哦,咱們是同一屆校友。”
溫刑等了一會兒,沒等來蘇綰清認出自己,終於忍不住說道:“高中三年,我一直在你後麵。”
秦翡:“你跟蹤她?”
溫刑:“……”
溫刑:“我的意思是,每次考試蘇綰清都是第一名,我是第二名。”
秦翡恍然大悟:“哦,萬年老二。”
溫刑決定無視秦翡,此人言語帶刺,大腦失控,不值一提。
他這麼一說,蘇綰清想起來了,“原來是你。”
蘇綰清從隔壁那個有錢就能讀的私立中學考進一中時,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個隻有臉能看的花瓶。
結果高中三年,她一直霸占年級第一名的寶座。
最氣人的是,蘇綰清長了一張好學生的臉,偏偏經常逃課打架。
溫刑對蘇綰清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在考場上,看到她吊著手臂來考試,然後成績放榜後,依舊是第一名。
那時候的蘇綰清滿身戾氣,導致其他人對她既崇拜又害怕。
她看上去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總是獨來獨往。
但溫刑知道,蘇綰清有她獨特的溫柔。
附近職中的一些人來騷擾一中學生時,是她帶人解決的。
可她不要報酬也不要感謝,就像是把暴力當發泄途徑一樣,絲毫不打算宣揚自己的功勞。
如果不是溫刑看到她解決混混的場麵,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溫刑勾起唇角,“嗯,沒想到你居然會進娛樂圈。”
蘇綰清淡淡道:“因為我喜歡表演。”
溫刑有些微妙,她高考考了狀元,結果報的是表演係,感覺大材小用了。
“我一直想知道,”溫刑扶了扶眼鏡,“高考前最後一次全市統考,你怎麼沒參加?”
那是他高中三年唯一一次拿到第一名,原因卻是一直壓他一頭的蘇綰清缺考了。
蘇綰清垂眸,平靜道:“家裡出了點事情。”
溫刑皺了皺眉,這個理由他倒沒想到。
但是想起傳聞裡蘇綰清的家世,溫刑就自動掩去疑問。
“喂喂,刑神,吃飯的時候說什麼考試。”趙銳竣笑嘻嘻地插話。
“搞得我這個明年高考的學生心慌得要命。”
溫刑:“你的確該心慌。”
看起來就長了一張邏輯不好的臉。
趙銳竣噎住,“你是不是在心裡對我人身攻擊?”
蘇綰清眉頭一緊,感覺不妙,“銳竣,你現在成績有多少科及格?”
趙銳竣假裝四處看風景,“我覺得這個戲院陰風陣陣的。”
蘇綰清死亡凝視:“……”
趙銳竣:“……其實還是有及格的。”
蘇綰清揉了揉額頭,從上輩子到這輩子,她都在逃避曾裳和蘇承遠那邊的關係。
連帶著這個弟弟也疏遠了。
終究是她心理不夠強大的原因,蘇綰清輕歎,“節目結束後,我給你補習吧。”
趙銳竣眼睛鋥地一下亮了起來,“可以嗎?”
他心動之餘也有顧慮,“如果被曾夫人知道了怎麼辦?”
蘇綰清扯了扯嘴角,冷道:“讓她來找我。”
第一次補魂之後,她覺得自己可以直麵那段過去了。
她倒是好奇,如果她不再逃避,那對父母要憑借什麼手段來為難她。
趙銳竣吸了吸鼻子,“姐……”
蘇綰清有些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彆這副樣子看我,我沒那麼脆弱。”
趙銳竣當然知道了,從小時候第一次見到這個同母異父的姐姐以來,她就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永遠強大,永遠無堅不摧。
所以,就算他不知道姐姐在高考前為什麼會差點殺了蘇承遠和曾夫人。
可他明白,那一定不是姐姐的錯。
*
節目組為主播提供的住宿是白家戲院後的廂房,工作人員已經把主播們的行李箱按照名牌分彆放了進去。
廂房的布置古色古香,年代感十足,甚至有點陰森。
其中最顯眼的就是房裡的木床了,三麵有圍欄,上有床頂,高約三米,長和寬都有兩米多,堪稱重量級的床具。
秦翡仔細打量這床,結構複雜,工藝精致,兩邊雕著葡萄藤,這在z國古典花紋裡象征多子,花紋上還描著金漆。
“居然是拔步床,”秦翡挑眉,“看來這戲院老板挺有錢的。”
拔步床這種家具在古代可是硬通貨,嫁女時有一個拔步床作陪嫁,那是能和珠寶首飾相提並論的。
蘇綰清:“我覺得是古董。”
秦翡對這個有研究:“的確是古董,這個村挺有錢啊,重建了戲院不說,連床都特意買了古董。”
廂房裡還有一個中式梳妝台,臨窗的地方擱著兩把八仙椅和一張小桌。
但昏暗的屋裡沒有電燈,隻有裝飾性的油燈。
節目組考慮到這一點,在屋子裡放了一個立燈,不知從哪牽了電線過來,打開後,屋內瞬間明亮起來。
秦翡的生活方式一直偏西式,坐在八仙椅隻覺得各種不舒服。
見他在那裡扭來扭去,蘇綰清也沒問他為什麼不回自己的房間。
也許是因為溫刑挑起的回憶,讓她此刻不想一個人待著。
秦翡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後,就撐著下巴,盯著旁邊的蘇綰清看。
進入白家村後被壓製的玫瑰花香,在隻有兩人的空間裡,一下子變得濃鬱起來。
秦翡:“蘇綰清。”
蘇綰清被他盯得沒脾氣,“嗯?”
秦翡:“那個姓溫的是不是讓你不高興了。”
雖然蘇綰清有了係統後,他就不敢貿然開共情,但畢竟和她待久了,也能透過她淡然的神色發現她的情緒變化。
當溫刑提到那個什麼統考的時候,她的心情明顯糟糕起來。
“沒事。”
蘇綰清這話剛脫口,秦翡就俯身過來,湊在她臉前,平日那股紈絝樣收起來後,顯得格外強勢。
“蘇綰清,你不能把什麼事都壓在心裡。”
他手指掠過她的眼角,一觸即離,“這個魂族係統哪裡都坑,但它有句話說得對,我是你的半魂,無論你的過去再怎麼糟糕,我永遠和你共享這些記憶。”
蘇綰清垂眸,睫毛輕顫,低聲道:“可我不希望你同情我。”
“你覺得我會這麼好心?”秦翡好笑道。
蘇綰清挑眉,看了他一眼,“也對,你不嘲諷我就算好的了。”
她笑了笑,神色輕鬆了不少。
“你還記得那個夢境嗎?”
“記得。”
蘇綰清平靜地講訴著自己的過去,就像在說彆人的故事。
“我的生父蘇承遠和生母曾裳未成年就為愛私奔,生下我之後,過了幾年,終於忍受不了貧窮的生活,最後他們各自回了家,留下我一人,我被送進了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