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虞是聽不懂的, 君月月聽到了朝門口看了一眼, 卻躺在床上一時沒有動。
這時候敲門,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君老爺子這幾天一定會找她說話,這是在劇情裡麵就有的,但是君老爺子不太可能會在這個時間找她, 外麵敲門的人動作又這麼輕, 君愉腿腳不方便更不可能,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
敲門的是方安宴。
君月月猜出了之後,就更不想動了, 方安宴找她能有什麼事兒, 肯定又是警告她, 讓她不要欺負方安虞, 再警告她不要在君老爺子麵前亂說話什麼的, 方安宴緊張得太顯而易見了, 他生怕一點點的意外影響了他在君老爺子心中的美好形象,導致方家和君家的合作出現什麼紕漏。
如果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君月月當然樂於成人之美,她不準備牽扯劇情的主線,當然也沒興致跟著瞎摻和,劇情裡麵方家和君家聯手之後, 確實成為了丘海市地產業龍頭, 男女主的感情也和蒸蒸日上的公司一樣, 越來越好。
至於後麵拓展了海外市場, 男主常年不在家,原身君悅也因為心灰意冷淒涼退場,君愉一個殘疾,和方安虞一個聾啞常年待在家中相互照應,卻被傭人傳有私情,引起了一係列的狗血誤會禍起蕭牆什麼的,都是很遠的劇情呢。
現在眼下,八竿子沒一撇,方安宴和君愉還沒擦出什麼愛的火花,君方兩家都搖搖欲墜,業內等著看笑話呢,方安宴擔憂合作不成,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君月月卻不打算配合方安宴,她也沒有那個義務,該說的話,該爭取的東西,她既然都穿了這個身體,自然是要爭取的。
所以她索性裝著聽不到方安宴的聲音,側頭把腦袋徹底埋在被子裡,貼著端端正正躺著的方安虞閉上了眼睛,準備睡覺。
“咚咚咚……”方安宴鍥而不舍。
“咚咚咚咚咚……”方安宴顯然越來越急躁了。
君月月躺得特彆穩,一點點動的意思都沒有,反正方安宴也不敢大聲,借著這個聲音隻當成是催眠曲了,沒一會兒她還真的迷迷糊糊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外的敲門聲沒了,屋子裡安靜下來,君月月已經睡著,她枕邊放著的手機卻突然亮了起來。
方安虞還沒睡著,他被晃了一下,伸手摸過了君月月的手機,指紋一按就開了。君月月為了方便方安虞拿著她的手機練習打字,在手機裡麵加入了他的指紋。
解鎖之後,屏幕上彈出來的是一條短信,君月月已經把方安宴的手機號碼加了黑名單,他兩張卡全都打不進來,也發不進信息,這消息的發件人是妹妹。
內容是——開門!我有話跟你說!
方安虞看到連著兩個感歎號,以為事情挺急的,他知道發件人是君愉,君愉是個殘疾人,行動比他還不方便,方安虞立刻坐起來,推了推君月月之後,趕緊下地去開門了。
“你乾嘛啊……”君月月才睡著被推醒了肯定不高興,打著哈欠借著地燈的亮度,看到了方安虞去門口了,連忙出聲喊,“彆開門!”
可惜方安虞聽不到,門打開,外麵站著的是麵色黑得鍋底一樣的方安宴,根本沒有君愉的影子。
方安虞疑惑地看著方安宴,回頭看了一眼君月月。
君月月已經看完了床上亮著的手機上的信息,無奈地靠著床坐著,麵露無奈地看著方安虞。
這小傻子,也太好騙了。
方安宴這是非要找她不可了,打不通她的電話,不惜半夜三更地去找君愉了。
“你出來,去樓下吧,我有些話跟你說。”已經很晚了,方安宴來來回回都折騰了一個小時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方安宴聲音壓得很低,說完了之後,關上了房門等著。
君月月煩躁地又躺下,在被子裡磨蹭了一會,這才打了一行字給方安虞看——你弟弟說有話跟我說,要約我去樓下,但你也知道,我是他嫂子,這深更半夜的需要避嫌,所以你跟我一起去?
方安虞看了片刻,疑惑地回——剛才……不是君愉
——當然不是,你太好糊弄了,是你那狡猾的弟弟騙你的,就像是大灰狼站在小兔子的門口學兔媽媽唱歌,就是想要騙你開門。
方安虞不關心他弟弟為什麼半夜三更的這麼折騰,也一定要和君月月說話,他的關注點很快歪了問道——大灰狼不是生活在草原上嗎?它們還會唱歌嗎?為什麼要去小兔子家的門口唱歌?
——你沒看過童話嗎?君月月問。
——聽說過,但是家裡沒有那樣的書。方安虞表情頗有些遺憾。
君月月嘖了聲,揉了揉方安虞的頭發,“那等一會回來,我給你講講小兔子和大灰狼的故事。”
方安虞高高興興地被君月月糊弄著穿好了衣服,跟著她一起下樓了,方安宴等在樓下的客廳,看了方安虞之後,眉頭微微皺起來。
這裡是大廳,又是在彆人家,不方便說話,方安宴心裡不高興,也忍著,三個人一起出了客廳,朝著院子裡麵走。
小路曲曲折折,方安宴嫻熟地帶著兩個人七繞八繞的,竟然找到了一個涼亭。
說是涼亭也不太準確,因為這亭子很奇怪,裡麵沒有桌椅,形狀也是方形的,而且旁邊還有上亭子上麵的梯子,說是涼亭,更像個花架子。
夜風很涼,四周寂靜無聲,方安宴停下,一轉頭就責怪君月月,“就幾句話,你折騰我哥乾什麼?”
君月月裹著方安虞的衣服,過長的外套,一直蓋過她的屁股,她靠在涼亭的一個柱子上,微微皺眉,“避嫌啊,我是你嫂子,這半夜三更的你帶著我去小樹林,被人看到還能說得清嗎?你不要臉我還要的。”
大概是為了講究情調,這院子的裡麵到處都是太陽能的小燈,不至於把院子照得亮如白晝,也一點都不黑,這小涼亭周圍確實是有幾棵樹,但是鑽小樹林又他媽的從何說起?!
方安宴反口就是,“你想得美!我警告你,彆再做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方安宴神色冷下來,“你要是真的壞了我的事,我絕饒不了你。”
到這時候,就是徹底地撕破臉露出了他不曾露出的爪牙。
如果是原身的話,或許還真的會因為方安宴說這些話而有所顧忌,但是君月月?嗬。
君月月掏了掏耳朵,給站在她身邊的方安虞趕了下蚊子,這才說,“呦,要當君家的姑爺了,說話這麼硬氣?”
君月月說,“你用什麼立場站在這裡和我說這種話?你的自信來自於你屁股格外翹還是臉格外大?”
方安宴沒想到這女人是這個反應,一時間準備好的威脅話一個絆倒了一個,在他喉嚨裡麵摔成了一團,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君月月的臉也沉下來,這也是她在穿越之後,第一次真的和方安宴計較。
“你他媽的自己為了錢要娶個殘疾人做老婆,還真的覺得自己為祖國出了一份力,幫助了殘疾人過上幸福生活所以很高尚?”君月月走到方安宴身邊,有意識地背對著方安虞,不讓他看到她的臉色和表情。
“你真覺得我喜歡你啊,你想著我喜歡你,你說上幾句,我就不敢鬨了?”君月月慢慢咧出一口小白牙,嗤笑出聲,“我也警告你,你娶誰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是君家要扶貧,還是你要救殘,我連聽都懶得聽,可我是君家大小姐,我的那一份,不論是你,還是我那個妹妹,誰動,誰就彆想過的舒坦,懂嗎?”
“你……”方安宴被君月月的表情有點煞到,但是很快回過神,迅速道,“你想爭那塊地?!”
“你根本不懂經營,君家的產業君愉還了解一些,你又知道現在處於什麼階段,你拿了那地能乾什麼?”方安宴也露出不屑,“請你那幫狐朋狗友去蹦迪?還是你想憑借著那塊地讓我回頭?!”
君月月一時間沒說話,方安宴以為說中了她的心思,他朝著方安虞的方向看了一眼,明明知道他哥哥聽不見,卻還是壓低聲音道,“你少癡心妄想了,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你這種女人有什麼牽扯。”
君月月撇嘴,方安宴又說,“我哥哥也是,你要是再敢對他……”
君月月有些煩悶地吹了聲口哨,這夜裡格外的響亮,方安宴立刻要去捂她的嘴,被君月月閃身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