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菲愣了下,她是真的不在意這種事情,她對忠誠的定義和方安宴不一樣,她到底不是個尋常的小妹妹,會因為一點點男朋友的忽視就黯然神傷,她當然很喜歡方安宴,她要求的也是方安宴忠於自己忠於婚姻,隻要忠於她就行,她不介意關起門來滿足他對其他人的臆想,畢竟人都是善變的。
當然前提是這個人是在她的基礎上臆想,她當時說如果方安宴敢背叛她,就崩了他。
其實那也不是真的,他隻要不是出軌瞞著她,隻要光明正大地和她說喜歡上了彆的女人,姬菲根本不會瘋狂,也不會殺他,不喜歡自己的人沒必要勉強,她早在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依賴型的人格,她不畏死亡,不懼痛苦,也不會放任自己沉迷悲傷。
而方安宴的性格,恰恰和她完全相反,兩個人能夠在一起,也算是個奇跡。
他守舊,骨子裡傳統,因為傳統而被姬菲的放肆吸引,但是他可玩不開,他除了姬菲還沒有過彆的女人,姬菲變成其他的樣子要他適應,他真的適應不了。
她方才說想要他變成彆人那個,也深深地刺痛了方安宴的心。
於是姬菲哄不好人了,方安宴屁股對著她,裝睡覺,她覺得自己現在雖然躺在炕上,但本質上和外麵涼亭裡麵蹲著的君月月是一樣一樣的。
君月月低頭看了眼手表,估摸著今晚上估計進不去了,不行明天她請天假,好好地陪陪他。
季節從末世之前就沒有交替過了,君月月現在想起來,那時候末世雖然沒來,但是季節不交替,就應該警惕的。
不過現在已經這樣了,也就無所謂了,所有的植物瘋了似的反季節生長,這就導致,蚊蟲施虐,慶幸的是那些喪屍不招蒼蠅,不知道因為什麼,蒼蠅末世之後變得極其稀少,也不會出現喪屍身上生蛆的事情,要不然真的,想象都能他媽的受不了。
但是蚊子已然堅強得很,一茬接一茬地沒有停止他們的繁殖,君月月在外這麼長時間,已經被咬了好幾個包了,平時她是不會被咬的,在方安虞的身邊,沒有任何的蟲蟻會靠近,很神奇。
但是現在她的小可愛不理她了,她被蚊子吸了好幾管血了,本來這天氣暖和屋子裡進不去在外麵對付一夜也沒事,可惜蚊子這會率領大軍看上她了,隻要她停止動作,就群起而上,嗡嗡嗡的活像是好多轟炸機在耳邊徘徊。
君月月又看了一眼屋子裡,發現微弱的亮光沒了,狠心的虞美人真的睡了,她琢磨著找個地方先借宿一晚上。
回想了一下基地人員的住宿情況,君月月想到了一直在對她示好,感謝她前些日子幫著處理那三個小畜生的母女倆。
上次那批人,大多被安置在了住宿酒店那邊,不過這母女倆是主動要上這邊的,平時在幫著君愉打下手,菜園子那邊也在顧著。
君月月思來想去,這個時間去打擾也沒關係,能夠收留她一晚上的,也就隻有徐州月牙母女倆了。
君月月又趴窗子看了看,方安虞似乎是睡熟了,她就沒有再吵,甩了甩身邊的蚊子,悄悄地走出了院子。
方安虞躺在枕頭上咬著被子,君月月一從院子出去,門口的爬藤玫瑰就爭先恐後地開始喊,“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啊!”
微風吹過,花朵顫巍巍地晃動,都是她們在上躥下跳地搖頭喊叫,但是正常人是絕對聽不到的,這就是方安虞昨晚上想要告訴君月月的,他不光能夠利用自己身上長出的葉子了,他已經能夠借助其它的植物去聽這個世界了。
方安虞其實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他都開始咬被角了,但是君月月一走,他嗖的就坐起來了,一邊發散他的能力,整條街的爬藤都變成了他的奸細,君月月走到哪裡就報告哪裡。
方安虞一開始是沒打算跟上去的,因為他猜到了君月月要去哪裡過夜,雖然生氣,但是他決定再晾她一晚上,明天她說不定會請假哄他的,方安虞太想和她膩在一起一整天了。
當然了,明天君月月就算不請假,方安虞也會原諒她的,因為能夠堅持到明天,也是他的極限了。
可是就在方安虞準備躺下的時候,遠處的爬藤上有朵玫瑰,突然說道,“呀!她和兩個人在聊天!”
這聲音在一堆報告她轉彎和她停下的玫瑰裡麵顯得尤為的突出,方安虞驅動小玫瑰們描述男女長相,然後就在屋子裡待不住了。
方安虞出門的時候,君月月正站在一處拐角,看著夜幕中一對拉拉扯扯的男女。
當然了,一般這種半夜三更出來的男女,都是白天看對眼的,無論在乾什麼,上前打擾都是沒眼力。
這世界已經很苦了,在這樣一個世界幸存下來,每一天都是多賺的,患難中相愛,這本來就是很美好的事情。
隻不過借著路邊的燈,看清了這兩個人之後,君月月就不覺得美好了。
“振飛哥,我剛才說的都是認真的,”一個女聲嬌滴滴的,還真是讓君月月陌生又熟悉,不正是先前和午振飛一起進入基地的那個嬌嬌麼。
君月月之所以覺得陌生,是因為她雖然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但是已經好久沒有注意到她了,自從進了基地之後,她似乎一直很老實,大概是知道自己煩人,又怕君月月,所以很少在她的麵前晃。
這會兒嬌嬌眼中含著淚,正抓著午振飛的胳膊……訴衷情?
“我和張叔叔真的沒什麼的,”嬌嬌說,“後來我……我之所以那樣,是為了救你啊!他說要把你和明珍姐姐扔下的!我才會……”
午振飛背對著君月月的方向站著,掙開了嬌嬌的手,沉默了片刻道,“你們怎麼樣,跟我沒有關係,你已經纏著我很久了,再私自鑽進我的屋子,我就要上報了。”
“你怎麼能這樣!”嬌嬌低低地抽泣起來,“要是沒有我,你絕對會死在喪屍群裡麵,和明珍一樣!你不能這麼對我――”
說著又要來拉午振飛。
午振飛猛的甩開她,“你夠了!”
這是君月月第一次看午振飛這麼疾言厲色,他其實也是個很溫和的性子。
“你彆提起她!彆用你這張嘴提起她!”午振飛後退幾步,正好走到君月月躲著的爬藤後麵,“你為了我?你是為了你自己活命才甘願和……你要是真的為我,我寧願死在那喪屍群裡麵!”
“你怎麼能這樣!”嬌嬌的聲音有點尖銳起來,午振飛轉過頭正要走,突然間手臂被抓了下,嚇得他一哆嗦,下意識地做出攻擊,被君月月輕鬆地化解。
“悅悅?”午振飛一看拉他的是君月月,頓時就放鬆下來,但是隨即又很快緊繃起來,解釋道,“我隻是回來得晚碰上她的,我和她沒……”
“我知道,”君月月打斷他,越過他皺眉看向嬌嬌。
嬌嬌發現了君月月,剛才對著午振飛的那種令人作嘔的情態,早就收得一乾二淨了,整個人像個小鵪鶉似的,眼見著繞過兩個人要走。
君月月出聲叫她,“你站住。”
嬌嬌哆嗦了一下之後站住,回頭害怕得臉色都有些發白,她到現在還記得,那天在基地吊橋的門口,君月月是怎麼徒手掐斷一個男孩的喉骨,沒有一個人敢阻攔。
“什麼……什麼事,我要回去睡覺了。”嬌嬌的聲音也完全沒了剛才那種調調,君月月扯了午振飛的衣服一把,午振飛就跟在了她的後麵,一起走到了嬌嬌的前麵。
君月月開口,“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明白了,你們遭遇喪屍群的那一天到底怎麼回事,我不知道,午振飛說他昏迷了,也不知道,姓張的死了全憑你一張嘴說。”
“你說出來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裡清楚,反正死無對證,”君月月說,“但是……你說你是為了救午振飛才甘願和一個能當你爸爸的老男人攪合在一起的,妹妹,你真是不知道什麼叫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怎麼著,看他變異出了點異能,就想用這種爛借口攀上?”她伸手指著嬌嬌的腦門,“你彆以為人都他媽是你這種傻子?”
“我警告你,這地方我說了算,現在把你殺了扔了,沒人會管,”君月月說,“留你狗命,你就好好地苟著,再打我朋友主意,瞎鑽屋子,你那是找死。”
嬌嬌被君月月幾句話說得開始哆嗦起來,一眼也不敢看午振飛了,君月月盯著她,先前她推方安虞的事情,君月月心裡始終過不去那個坎,可是那件事過去了,她沒有犯其它的事兒,她也不是什麼殺人狂。
她盯得嬌嬌脊背冒出冷汗,在君月月嘴裡終於吐出一個“滾”字的時候,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了。
君月月轉頭看向午振飛,“你們遭遇喪屍的時候,你是怎麼昏過去的?”
“我當時拿著槍,但是打不太準,開車的被咬,腳踩到了油門,我被車板……撞暈的。”
午振飛說起這個很難以啟齒,因為實在是太廢物了。
君月月皺眉,沒有再問,邊繼續朝前走,邊說,“這小姑娘心術不正,再糾纏你,你就去君愉那裡舉報她,會有懲罰的。”
午振飛跟在君月月的身後,一直盯著君月月,前些天,和喪屍實戰的時候,他也意外覺醒了異能,雖然還很弱,已經從普通人轉到了異能組,君月月每天都專門給他補落下的技巧,午振飛心裡真的很感動,也很開心。
人心所向,是控製不住的東西,他從小就喜歡君悅,這麼多年了,他現在還是一如既往,隻是君月月始終不肯回頭看他。
他其實在沒有末世之前,就已經和明珍提了離婚,是他家裡人和明珍一起算計他,給他酒裡下東西,事後又用明珍懷孕做借口逼他們結合,午振飛在得知是個騙局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起草了離婚協議。
但是末世了,他的離婚協議沒能簽成,現在明珍不幸……方安虞和她的感情看起來又那麼好,他已經不想了,真的不想了。
但是這些天幾乎每一天都能看到她,她那麼厲害,那麼勇敢,依舊是小時候帶著他跳牆逃課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午振飛已經竭力壓製了。
可是今天她突然出現,在這樣靜謐的夜裡,陪著他走這樣一段路,他壓抑許久的心臟和感情,又死灰複燃,勢不可擋地淹沒了他。
午振飛穩了穩呼吸,開口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君月月頓了一下,沒說進不去家門了,隻說,“我去找徐州有點事。”
“這麼晚……”午振飛又問,“很重要嗎?”
“唔。”君月月含糊一聲,“你家到了,回去吧。”
君月月站定,轉頭看著午振飛,想了想還是說道,“你性格就是太軟了,從小就是,那個嬌嬌糾纏你不是第一次了吧,你得再堅決點,那種人沒皮沒臉的。”
午振飛抬頭看向君月月,應了一聲。
君月月衝著他擺了擺手,想起他這段時間拚命地努力,整個人她都能看出瘦了不止一圈,又說,“以後彆練這麼晚了,你其實也不用太著急。”
午振飛又應了一聲,君月月轉頭的時候又忍不住說道,“你可彆真的被那個嬌嬌說的話騙了,我覺得她就是撒謊的,明珍……我很遺憾,但是你就算以後真的喜歡了誰,也不能是嬌嬌。”
君月月其實一直都拿午振飛當朋友的,兩輩子了,唯一能夠算作是她朋友的,那種狐朋狗友不算,也就隻有午振飛一個。
要不是他的心思,君月月也不會刻意地躲著他。
午振飛又應了一聲,心裡跳得要炸裂開,聲音有些發飄地說,“我從來沒有喜歡過明珍……”
“是他們騙我,我才……”
午振飛對上君月月的視線,有些說不下去了,明珍已經死了,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君月月就是不喜歡他。
如果直接問,君月月肯定不會回答,午振飛心裡一直很不甘,他明明和方安虞是一個類型的,他以前以為,君月月不喜歡他,因為他性子太軟了,但是後來她找了個更軟的,他就開始迷惑。
“我喜歡誰都行,隻要不是她嗎?”午振飛鬼使神差地問了這麼一句話,但是他不敢抬頭,不敢去看君月月的眼睛。
君月月確實是這麼認為的,午振飛隻要不和嬌嬌扯一塊,君月月真的覺得他能夠從明珍的事情裡麵走出來挺好的,畢竟人活著,就是朝前看。
所以隨口道,“對,隻要不是她,快回去睡覺吧。”
君月月說完就轉身準備走,沒料到午振飛會突然間抓住她,她更沒料到,自己轉過頭之後,午振飛會不管不顧地親上來。
由於太震驚了,她沒能及時地躲開,然後讓君月月震驚到眼珠子差點脫眶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午振飛隻是快速地貼上她的側臉,君月月卻越過午振飛,看到了站在一片幽暗的爬藤玫瑰中,神情陰沉無比的方安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