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展的出奇順利。
夏映淺原本以為得費老大的勁才能扳倒黃蒙雨,誰知道,黃蒙雨自己炸死了自己。
小吳打來視頻電話,問方神棍啥時候回去,夏映淺回了一句,快了。
夏映淺的意思是收拾完了喬大師就能回去。
可蘇錦霓真?的以為能回家了。
她打開了自己的小箱子,準備收拾東西。
淩市真?的是哪兒哪兒都好,吃的好住的也好,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窮窩窩。
主要是離開道觀太久,她十分想念自己帶粉色紗紗的供台。
還想念她的小夥伴們。
還有小吳和哮天犬。
“太好了,終於能回道觀,跟哮天犬玩了。”
胡高一聽這話心裡的警鐘大響。
她什麼?意思啊?有他這?隻狐狸陪著,還想狗嗎?
狗那麼普通,除了會叫會乾飯,啥都不能乾。
胡高還沒見著哮天犬,就嫌棄的不得了。
好像紅茵嫌棄他差不多。
胡高酸不溜溜地問:“淩市不好嗎?”
蘇錦霓嗐了一聲,高深莫測地說:“你不懂!”
胡高想說“呸”!
接觸的越久,他就越了解蘇錦霓。
她跟他差不多,厲害是因為自帶技能,可不是後天修煉的,所以她才是啥都不懂。
就好像神仙的孩子一出生就是神仙,妖仙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妖仙。
不過,胡高暫時還弄不懂蘇錦霓真?正的底細。
但比他厲害,確實是真的。
所以他很識時務,沒有揭穿她什麼?都不會的本質。
還好脾氣地湊了上去,幫她疊衣裳。
狐狸爪子和小肉爪一樣都不大靈巧。
蘇錦霓和胡高吭吭哧哧疊了好久,疊好了小裙子,但疊不好道袍。
疊好了身子,袖子又跑出來了。
疊好了袖子,身子又對不整齊。
道袍也太奇怪了吧!
蘇錦霓著急地抓抓小臉兒,然後看了看胡高的狐狸爪爪,莫名其妙伸手抱了抱他。
“太好了,胡高,你也不會疊衣服!”
胡高心想,這?有啥好的?
夏映淺快一個小時,都沒有見著他表姨的身影。
還有那個小狐狸崽子也不見了。
他有經驗,孩子不出聲,那必定是在作妖嘛!
夏映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蘇錦霓的門前,怪沒眼看的。
哦,他表姨抱了狐狸崽崽。
沒錯,確實是他表姨主動的。
還有他表姨的語氣,完全是找到了知己。
不過兩個小朋友表現的倒是不錯。沒有作妖,也沒有作妖的苗頭。
夏映淺倍感欣慰,一轉身又回了客廳,盤腿坐下打坐。
養個孩子不容易呀!
操碎了心!
他心疼了一會兒自己,很快就進入了無天無地無我?的狀態。
道袍疊了一半兒。
蘇錦霓選擇放棄,就那麼著塞進了小箱子裡。
兩個小朋友從臥室晃到了客廳。
胡高還是頭一回見著夏映淺打坐,稀奇卻小聲地道:“你表外甥在練功嗎?你練功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蘇錦霓又不是第一次見夏映淺打坐,大聲道:“沒事兒,我?們正常說話就行,我?表外甥聽不到!”
夏映淺:誰說聽不到?!
胡高恢複了正常的說話音量:“是你厲害一點,還是你表外甥厲害一點?”
蘇錦霓很認真地想了想:“我?們都很厲害呀!他會的,我?不會。我?不會的,他會。”
胡高的心有七竅,套話的水平很高:“比如呢?”
“比如我?表外甥會做飯,我?就不會呀!”蘇錦霓想也沒想道:“比如我?會跳舞,我?表外甥不會呀!”
胡高:“……”
他就多餘問她。
畢竟是活了一百年的小狐狸崽崽了,而且還有五十年是跟人待在一處的。
沒多一會兒,胡高又問:“你請我去你家,有地方供我?嗎?”
啥?
她請他?
不是他賴著不走嗎?
所以,還得給他準備專門的供台?
蘇錦霓瞪大了眼睛。
她的供台可是費了老大的力氣,表外甥才肯給的。
雞腿都被他分走了一半,供台還要被他分走一半的話,代價也太大了吧!
蘇錦霓本著雞腿可以分,但供台絕對不能讓的原則,道:“我?家窮,一日三柱香,跟紅姐姐和範階一樣!”
她很嚴肅,一臉的“你不想去現在還能後悔”。
胡高的眉頭皺到了一起。
蘇錦霓又補充說明:“雞腿也不是天天有的。”
胡高覺得自己特彆像田七婆
的閨女。
田七婆有一個三十歲多的閨女,從二十七八歲就開始相親,第一個相親對象是警察,她嫌警察的工作太忙不著家,不願意。
第二個相親對象是醫生,她嫌人家醫生天天值夜班,不願意。
第三個相親對象是老師,她嫌當老師的婆婆媽媽,不願意。
就這樣相來相去,最後嫁了一個開挖掘機的。
小狐狸其實不懂開挖機的有什麼?不好,但是田七婆天天叨嘮女兒,說她丟了西瓜撿芝麻。
就剛剛的那一瞬間,小狐狸忽然也有種丟了西瓜撿芝麻的心情。
在田七婆家,他日日都有一隻雞。
整的哦!
還有各種各樣的水果。
一日六柱香的哦!
早上三柱,晚上三柱,逢年過節還有九層香塔。
胡高沉重?地歎了口氣。
還能怎麼辦呢?
落子無悔唄!
蘇錦霓見胡高唉聲歎氣了半天,也沒說不去。
她暗自鬆了口氣。
倒也不是要苛待他。
既然養了,肯定是要喂飽的。
哮天犬吃那麼多,她都沒有嫌棄它。
孩子的小算盤打得賊精,想要孩子的供台,就是不行。
她是一個小氣極了的孩子!哦不,她還不是真孩子。
蘇錦霓太想念自己的小供台了。
粉粉的紗紗多好看呀!
閉上眼睛,她的小供台好像就在眼前了,她吭吭哧哧想要爬上去,蹲在上麵,然後再舔一舔自己的小肉爪。
蘇錦霓真?的就差一點這樣做了。
可她嗅到了一股子又騷又香的味道。
那香味兒可能是要掩蓋騷氣。
欲蓋彌彰。
但越蓋越臭。
蘇錦霓皺著小鼻子,打了兩個大噴嚏。
眼前的供台便消失了。
她還是在半山酒店的套房裡。
啊……這……
不對勁!
胡高也聞到了這?味道,他的眉頭頓時就擰在了一起。
胡家善幻術,這?股子騷氣,可比他兄弟姐妹厲害多了。
胡高的麵色一凜,伸出了狐狸爪爪,要去推夏映淺。
這?附近肯定來了一隻比他兄弟姐妹還要厲害的狐狸精。
他也就是仗著自己是狐狸精,才能免於進入幻境。
救人的話,他肯定不行。
可他的爪爪還沒有碰到夏映淺,就被蘇錦
霓擋開了。
紅姐姐說過的,她表外甥入定的時候,自己會醒過來。如果誰強行將?他叫醒,會傷害表外甥的身體。
所以她從來不會在她表外甥入定的時間,調皮搗蛋。
蘇錦霓知道胡高不是在調皮搗蛋,她伸出了食指,放在自己紅潤的小嘴巴邊,“噓”了一聲。
“有壞人!”她小小聲地說。
胡高糾正道:“有壞狐!”
說著他還驕傲的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表示自己可是一隻賊好賊好的小狐狸精。
可是胡高怕她會害怕,又趕緊安慰道:“你放心,我?能保護你!”
蘇錦霓覺得小狐狸哪兒都好,就是不大會看她的臉色。
她大大的貓兒眼睛瞪的滾圓,怎麼可能是害怕呢?分明是賊感興趣!
蘇錦霓踮起了小腳,趴在胡高的狐狸耳朵邊耳語。
“我?們一起去抓壞狐狸吧!”
細細的呼吸,灑在狐狸耳朵上麵,癢癢的不得了。
胡高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尖兒都紅了。
他很著急,顧不上其他的。
就憑他們倆,還去抓壞狐狸!
胡高伸出了自己的狐狸爪子,“這?至少得是個六尾靈狐!比我?媽都厲害的那種。”
他打不過。
打不過的,他當然不想去送狐狸頭。
但是蘇錦霓要非要去的話,那他就非得去送狐狸頭了。
胡高乾脆又伸出了手臂,擋在了蘇錦霓的麵前,著急地說:“你不要去送人頭,我?也不要去送狐狸頭,咱們撐一會兒,等你表外甥醒來!或者,你找找那兩個鬼修。”
胡高有點煩,那兩個鬼修該在的時候不在,不該在的時候倒是總飄在那裡,存在感極強。
這?話說的,讓蘇錦霓很是困惑。
她可不認識小狐狸的媽。
不是說都被劈成灰了嘛!那她不知道小狐狸的媽媽有多厲害呀!
蘇錦霓推了推胡高的手臂。
沒推動。
她也不能拿出抓鬼鬼的力氣去推他吧,萬一推傷了,哎呀,小狐狸碰起瓷兒來太厲害了,她惹不起的那種。
蘇錦霓鼓起了小嘴兒,氣呼呼的,卻趁胡高一個不注意,從他的手臂底下鑽了出去。
她開了門就往外跑。
胡高的腦袋都快被氣炸了。
不是,他可是狐狸呀,
他的反應絕對堪稱一流,怎麼能讓她輕易鑽了空子呢?
胡高轉身要追的時候,還伸了伸狐狸爪子,他是想推夏映淺來著,可一想起蘇錦霓不讓。
他氣憤地跺了跺腳,噌一下,就朝著她消失的方向,追上。
蘇錦霓已經跑到了電梯旁。
電梯是敞開著的,裡頭有一個長得特彆好看的阿姨。
阿姨的腿可真長呀,跟她的大長腿一比,蘇錦霓就成了小豆丁。
還有,阿姨的身上可真香。
蘇錦霓皺了皺鼻子,問她:“你要上還是要下呀?”
電梯裡的漂亮阿姨忽然蹲下身子,輕輕一笑,眼尾勾扯著道:“小朋友,你是在跟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