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了空還是搖頭,邁步出門,親自去熬藥了。
係統:“阿枳,你是不是知道了?”
許暮準備打坐:“我該知道什麼?”
係統暴躁道:“你知道我說的什麼!”
“是啊,我猜到了。”
她略一晃神,回憶起當時的情形。
前日殿內,她讓四大聖僧看她,問是否看懂她,是否看懂了佛性,這四人加上碧秀心都沒有移開目光,唯有了空閉上了眼睛。
仍記得初見那日,她在佛前取下帷帽,有那修行不到家的僧侶發出不合時宜的驚歎,而了空看她的眼神與看旁人的並無不同。
此時此刻,彼時彼刻。
很多事都讓她懷疑,這件事使她確定。
他就是動心了,動到了什麼地步卻是不知。
係統將那天她暈過去之後,了空對祝玉妍說的話複述一遍,許暮聽了久久無言。
……嘖,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磕磕絆絆運行一個大周天之後,她停了下來,忍受著全身的疼痛,揉揉眉頭。
全身經脈原有二十六處堵塞,了空幫忙之後是二十五處,不疏通經脈,她一運行內功就會疼,重則有經脈儘廢的危險。
溫養經脈非一日之功,身體受到的損傷不可逆轉,最少要修養個小半年。
許暮並無不滿。
以四大聖僧和石之軒為敵,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
了空熬藥的時候被侍女拉到許暮門口,這時節正是隆冬,天氣濕冷,而站在許暮的房間門口就能感到一股暖意。
侍女生怕聖君出什麼事,祝宗主又不在,驚慌失措下,隻能求助於他。
了空推開門看了一眼,許暮麵色紅潤,神情平和。
放下心,合上門,對侍女說許暮沒事,隻是在療傷。
等她暫時停下來,了空的藥也放涼了,許暮接過來,想起被她甩開的那碗藥,看他的目光愈加柔和,“多謝大師。”
既然他不說,那她就當不知道好了。
也許他會自己看破,然後放下。
以他的慧根,這一天不會太遠。
許暮喝了藥就打算睡了,見了空不走,給她守夜,她一想,以石之軒的卑鄙程度,很有可能將她重傷的事透露給她的仇家。
她好的時候,那些人恭恭敬敬口稱聖君,她受了傷,他們就會變成一擁而上的狼。
了空留下也好。
隻是她沒想到連續兩天夜裡都有殺手上門。
算上照顧她的一晚,了空有三天沒合眼了。
宅院裡的人武功經她指點,短時間突飛猛進,沒有死,卻傷了不少人。
這樣下去不行。
了空提出帶她到寺院養傷,不會有人想到她藏身於佛寺。
淨念禪宗的主持要把魔門聖君藏在佛寺裡。
許暮眼神古怪:“大師你是認真的?”
“貧僧從不妄語。”
“看不出來,大師你很叛逆啊。”
了空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緒,繼續道:“雲鶴寺的主持是一位得道高僧,秀心師侄詢問時,主持欣然應允。”
許暮戰術後仰:“你們兩個都很叛逆。”
“施主拜過佛,即是有緣人,為何不能去?”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許暮也覺得這是個好去處。
下了決定的當天,了空抱許暮到郊外雲鶴寺,許暮待在偏院的禪房裡,事先說好了,她不會給僧人添麻煩,他們當她不存在就行了。
她嘗試疏通經脈,這注定是個漫長的過程,需要拿出十二萬分的耐心,她在華山之巔練了十年劍,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勉強往前推了百分之十的進度條,許暮睜眼苦笑,這可比練劍難多了。
係統:“後悔了吧你?”
許暮:“確實有點。”
我要是大宗師,殺個石之軒還會如此廢力嗎?
係統:“……”
她一抹額頭,下榻穿鞋,打算到院中的小廚房熬藥,有種奇妙的熟悉感,仿佛回到華山的那段日子。
拉開向內開的木門,一抬頭,僧人乘著月色,緩步而來,手上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汁,熱氣不曾湮沒俊秀的麵容。
是了空。
之前許暮隻是身上痛,現在連頭都痛了,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大師你不會想要留下,給我煎藥吧?”
了空若無其事地上前:“昔日貧僧中毒,是施主親自煎藥,如今施主受傷,正是貧僧回報一二的時候。”
情況不一樣,當時那毒發作得猛烈,了空命在旦夕,她必須用烈焰無相縮短煎藥的時間,熬煮出那百年千年藥材的藥性,吊著他的命。
她沒有生命危險,用的也是尋常藥材,自己動手沒有問題。
所以大師你彆這麼叛逆。
許暮心中不祥的預感揮之不去,隨便吃了碗粥,喝了藥,藥中安神的成分弄得她昏昏欲睡,受了傷之後,身體不比往常,需要多休息,她撐著精神與了空道晚安。
有什麼事都明天再說。
了空端詳她片刻,說道:“不如貧僧幫施主梳理經脈。”
許暮一愣,下意識道:“可是天色已晚……”
“施主可以先睡,貧僧來即可。”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