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他人一起哄,沈煉辰的麵色反而變了。
這廝也光棍,就對張鏡湖直說:“杜先生對我的幫助很大,我也很敬重他,所以仁奎公您的好心我領情,但這並不妥。”
他一語驚醒捧哏的人。
也讓張鏡湖醒悟後自慚不已,心想自己到底久不居人下,如今拍起馬屁來用力太猛,還不如自己麵前這個年輕人有分寸,當真慚愧慚愧。
這廝立馬改口,哈哈道:“是是是,哎呀,沈老弟真正是了得,月生也是好福氣,能得您看重。”
我看重杜月笙?老滑頭你彆鬨好不好,沈煉辰趕緊拉過話題,和他鬼扯:“最近滬上還有什麼新聞沒有?”
新聞這個詞現在已很流行,張鏡湖又是個做得出一樹梨花壓海棠的新潮人,他就笑說:“除了幾場不在台麵上的廝殺外,並無什麼新聞。不過袁克文您可認識?”
風流倜儻袁克文啊,久仰。
看過他筆跡還記得他些詩詞的沈煉辰,對中國最後的這一位王孫公子既有敬佩也有感慨。
聞言沈煉辰就笑了,自嘲說:“我曉得他,他不曉得我。”
“他和我是忘年交,不日要來滬上,到時候我為你們引薦,沈老弟你一定能和他談得來。”
沈煉辰道:“求之不得!”
這節骨眼上,貼著牆根出去的毛任峰趕回來說自己已將飯店安排好了雲雲,一行人就出發。
毛任峰自覺的敬酒後便退下回來寫申請。
跟隨他的南京眾人俱垂頭喪氣的跟著走掉,而上海站的老人們則神采飛揚的留下陪坐。
借沈煉辰不在的機會,毛任峰關照手下看著點他縮進辦公室撥了個電話給戴雨民。
接通電話後他就哽咽著道:“處座,卑職這次真是被蒙蔽的,可…”
“你準備怎麼處置這個杜長城?”戴雨民的聲音很冷。
毛任峰其實極其聰明,他早摸清了戴雨民的性子,便賭一把說:“處座,雖然此事不是卑職主使的。”
“我在問你怎麼處置他。”戴雨民的聲音不耐煩了。
但毛任峰堅持說道:“可杜長城絕對是為卑職考慮才這麼做的。於公他罪該萬死,於私卻是因為我而起。所以處座,卑職求您放他一馬吧,卑職願意替他受罰。但卑職保證他以後絕對不會再犯這等錯誤,卑職也絕對不會有任何心思。”
說完他就屏住呼吸等那邊的回複。
戴雨民果然破口大罵道:“這次沈煉辰要是出了事,他拿十條狗命也休想抵得過沈煉辰身上的一根汗毛!”
“卑職有罪,都是卑職管束不力。”毛任峰苦苦哀求,其實聽戴雨民發火反而竊喜自己該是賭對了。
誰知他雖然摸清了戴雨民的脈,可這次沈煉辰已經提前下了藥。
所以這脈象摸的並不準。
而獲得藍衣社支持,以及cc示好的戴雨民此刻也已不是早先時候。
脫去鐐銬跳舞的他現在的心態已大不同。
他已從防禦,變成了進攻擴張的心態。
而杜長城這次的做法實在犯忌,戴雨民就有了拿他人頭警告人心初定的軍情內部人等,樹立森嚴家規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