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戴雨民擔憂的那樣,他去買通人很簡單,花錢還不容易嗎,問題是怎麼保證對方真的答應自己了呢?
對方既能收錢,就能收錢不乾事情,說不定還會反手給這邊來上一刀。
在兩軍鏖戰時,一團一營的變故都能牽涉數十萬人生死,影響整個戰局,身在此局中的戴雨民要是沒點壓力,才叫奇怪。
沈煉辰倒沒什麼心理負擔,這特麼的中原大戰常凱申既然是個贏家,那他還怕個逑。
而他看戴雨民這模樣,心想莫非你是想讓我去?
沈煉辰便試探說:“要不,處座,我去試試?”
他也太自戀了,那邊是中原混戰,列席者皆是早已成名並掌握大軍的人物,他一個二十才出頭的毛人就算扛著成千上萬的鈔票過去,人家認得他是誰呢?
戴雨民瞠目結舌半響後啞然失笑,道:“你有這個心是好的,但此事非熟悉的人才能去。”
沈煉辰這次總算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不由麵紅耳赤。
“你的心還是好的,總能準備著為我分憂呢。”戴雨民努力安撫他道,就像哄孩子似的,但他說完還是笑出了聲來。
沈煉辰惱羞成怒,便指點江山的叫道:“這有什麼難的。閻錫山摳,馮玉祥假,汪兆銘隻是個嘴炮先生。張家嘛,剛被蘇聯人打過,現在關外更在意休養生息,坐等關內局勢變幻後來摘桃子。而領袖既有大義又才揍的桂係半死過,且黨國占有江浙等富裕地帶。隻要熬過前期,等到僵持之時就是敵人分崩離析之際,到時候拳頭加鈔票,不要說卑職了,哪怕是條狗過去,撥一下按兵不動的有心人,對方也就完了。”
他賭著氣看似隨口胡扯,其實說透了時局走向。
既是真相,就很有道理。
戴雨民先還沒覺得如何,琢磨半響後愣愣的看著沈煉辰,問:“你哪裡來的這些見識。”
“卑職在滬上時常讀書了解時局,又和軍中人物有些來往,雖然他們級彆尚的低,畢竟比外人更了解些內幕,然後分析一番便有了結論。”沈煉辰亂找理由道。
“…。。”
見戴雨民無語的樣子,說禿嚕了嘴的這廝就開始找補,老有道理的分析道:“再說打仗打到最後,打的就是人和錢。說到人,我們是黃埔為骨乾抱團成眾的子弟兵,說到錢,最有錢的是閻錫山,但和江浙地區的財力相比他又算什麼?對方看似聲勢浩大,可閻錫山難道舍得拿自己的錢養馮玉祥的兵,還是說馮玉祥舍得拿自己的命,換閻錫山平安?對方最核心的兩家都這個結局,他們能贏才怪。”
這是百年史料換來的見識,青皮出身的戴雨民雖在軍情熏陶些年,卻哪裡比得過他的知識沉澱。
本來憂心忡忡的戴雨民聽到這裡,不禁道:“好!”
又連連道:“你說的好,分析的好,確實如此,確實如此。”
沈煉辰卻不吭聲了。
戴雨民帶點嘲弄的笑聲已將他點醒,他今年才二十,出眾出色都可以,唯獨不能成妖。
成妖的人不僅僅沒有朋友,還會成為公敵。
慎行慎言方可走的穩,世人卻常因賣弄多舌而招禍。
尤其自己正在軍情係統這等特殊部門中,還是在民國些年內風頭無雙的戴老板當麵,所以他都有點後悔自己的嘴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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