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繼續北上開過黃海大東溝海域時。
這個月份的天氣氣溫竟然陡降。
整個天空都變得如一塊灰白色的鏡子似的,將人們眼前的世界籠罩。
下雪當然不可能,暴雨也未必會有,偏偏使人的心情壓抑上萬分。
“應該就是這裡。”
沈煉辰透過窗看向青島的方向,甲午甲午!
“撞沉吉野!”
三十餘載已經過去,鄧世昌悲憤的聲音猶在國人的心中激烈回蕩著。
但民國的海軍力量甚至還不如當時,敵人的鐵甲兵船卻能在這裡肆無忌憚的橫行。
沈煉辰更知道,這一切甚至到了日本投降後都未能改變,因為多災多難的中國足足經曆百年才換得自強。
還有七十年,我如何能夠看到。
再想到接下來些年的苦難,沈煉辰隻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一個男人,總會遇到讓他未能為力的事情,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種種努力對於曆史主乾的進程其實毫無意義。
這種壓抑之心,直到旅船繞過青島繼續前往旅順後,才輕鬆了些。
和他相比,周佛海的心情卻早已經恢複。
因為他想起一事。
當年吳鐵城說動東北易幟,其實是蹭的國民黨元老張群的風。
張群是1889年生的,說起來吳鐵城還比他大一歲。
而他今年才三十四,吳鐵城卻已經四十有二。
那麼如今他為吳鐵城的先鋒,來日未必也不能成為現在的吳鐵城!
既想通了這些,周佛海的心情自然便恢複了。
在教育廳的這等崗位上寂寞難耐的他明白,這將是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一個轉機。
此行若成,正謀求警察總監職,其實劍指上海市長的吳鐵城必定徹底飛黃騰達。
而他,自然也會去虛就實。
特麼蘇博安那廝靠賣女兒都能混去民政部,他難得還比那個書呆子差嗎?
在他口中的書呆子蘇博安這會兒正和幾個老友口水四濺的在茶館指點著江山。
自從他被調往民政部並弄垮欺辱他和小舅子的對手後,蘇博安在他這個層次的官吏中的人氣可謂水漲船高。
上麵的不會搭理他,下麵的夠不到,但過去對他視而不見的實權部門的同級們和他的走動漸漸就多了起來。
所謂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鬨市無人問。
按著道理說,蘇博安也算飽讀詩書的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然而就和世上許多俗人一樣。
知曉的道理卻未必能夠做到!
尤其現在袁克文看他女婿的麵子,都在他家裡由他伺候著,那麼蘇博安便在外得瑟了些。
可他哪裡知道,這其中有套。
今天請吃的是南京交通廳的巡視員胡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