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又說:“職下還記得,軍法處的那位審訊官拚命要我承認,這些話都是我女婿教我的,我也不懂,是我女婿得罪了他呢,還是他當時親耳聽到。要不然那供詞為何在問話之前就一氣嗬成!寒雲先生在此,是書法大家,可觀原版證詞之筆鋒寫意,當見端倪。”
妙啊,如果證詞是經過詢問的,自然有停頓。
但如果是一下就寫好的,筆意之間便很連貫。
不過在沒有筆跡鑒定的年代裡,這類似自由心證。
如果沒有蘇博文之前的話,袁克文配合他也沒有太大的說服力,但有了之前的故事,袁克文的身份再配合一番,那就能說明這是板上釘釘的圈套。
袁克文聞言站起,朗聲道:“本人以數十載之江湖口碑,於此廟堂起誓,我做出的判斷當不偏不倚言出真心。更經得起他人的檢驗。”
說完他去拿起那原版證詞,仔細觀察後說:“全文郎朗二千字有餘,分三十六段對答,然任何長短句乃至段落間的轉折連貫自然。除先有腹稿之外,便是張旭重生也斷不能寫的這般的流暢。”
他話音剛落,今天與會的教育部次長陳布雷走上前來,袁克文就遞給他看。
結果陳布雷看後直接道:“如果這份是現場記錄的首份口供的話,此事絕對有問題。”
陳布雷亦是文學素養深厚的人,一手好文一手好字,還有個教育部次長的身份。
他的話沒有袁克文的份量重,但做個證的資格是十足的。
這兩位落定的事,便是如今好大名聲的胡適之跑來也駁斥不得。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宋美齡當然不會如戲文裡那般親自追究,因為政治講究個平衡,官場講究個遮掩,除非此事牽扯麵極大不然隻能低調處理。
要不然消息傳遞出去後,那豈不成了整個中央政府公信力的笑話嗎?
平民百姓知道此事後一琢磨,特麼軍情新貴的嶽父都能給坑,我們還有活路沒有?
宋美齡便道:“此事交由軍法處嚴查背後主使,以還蘇先生清白,諸位以為如何?”
“夫人所言正是。”cc的人先附和道。
宋美齡又問蘇博文:“蘇先生您認為呢?”
蘇博文除非是個傻逼,當然說一切憑夫人做主,但他說了不算,宋美齡禮節性的問他其實是在征求袁克文的意見。
袁克文果然不含糊,淡淡的道:“諸位的想法我都曉得,但在下的想法不說不快。”
遇到這位,宋美齡也隻得道:“寒雲先生請說,我等洗耳恭聽。”
“這件事表麵看欺負的是蘇博文,其實針對的沈煉辰,再往深裡講,此事針對沈煉辰的同時,口口聲聲說他泄密動搖軍心,其實是設計此事的人,才是不顧大局動搖軍心之輩。所以這件事含糊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