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不是沈煉辰的那一槍，張漢卿絕對會恨上南京方麵。
如今，有沈煉辰在彼，反而是個緩衝。
但沈煉辰說的也很實在，事情畢竟是南京方麵的人做出的，張漢卿對此很是不滿，宣於報紙施加輿論是一個方麵，索要賠償也是一個方麵。
他要的有理有據，宋子文在此事上和沈煉辰已是一體，他便趕緊叫來孔祥熙等商議。
孔祥熙眼皮子淺，說：“濟南都要打下了，我們給東北軍的價碼應該足夠了，大不了推出何成濬給他們個交代就是。”
反正，他是舍不得錢。
宋子文格局卻不小，他和這個姐夫沒話說，隻能和姐姐說：“大姐，這個不是塞在張漢卿的兜裡的，而是給東北軍的，也是做給天下人看的，何況東北軍強大了，也就能扛的住日本人，是不是？”
周遭既都是家裡人。
宋子文就說出他另外一層意思：“沈煉辰這小子聰明伶俐，他既能和張漢卿搭上交情，絕對就會為我們做好橋梁。但等這一千萬敞亮的給了之後，張漢卿也不能不記得我們的好。如此，他未必不能成為我們的外援，cc他們為什麼底氣足，有兵有將唄，我們呢？過去叫有錢沒人，要不是小妹嫁給常凱申，我們能有好下場？”
宋美齡是西式思維的人，從來不認為女子是男人的附庸，聞言自然柳眉倒豎。
宋子文曉得她的脾氣，但話在口邊就是忍不住，他道：“但以後，我們內有軍情，外有張漢卿的幾十萬大軍撐腰，如此一來我們底氣也就足了，底氣足了老常和妹妹也得更恭敬點是不是？”
這廝到底是慫，話到最後還是玩起了花頭。
宋美齡卻不吃他這套，冷哼道：“什麼叫要不是我嫁給常凱申，我們家就沒好下場？”
宋藹齡勸道：“子文也就這麼隨口一說。”
邊上夫綱不振的孔祥熙撇撇嘴，宋藹齡看的清清楚楚立刻發作：“你是什麼意思？”
宋子文和孔祥熙都落了毛，支支吾吾。
宋美齡一拍桌子：“我知道你們這些家夥的心思，但你們以為女子真做不來事業？從古到今，女子都是為了男人持家生養，養兒育女，在其上耽誤了多少時間。結果呢，你們男人還三妻四妾，嫌你嫌她，可曆史上多少蠢事不是你們男人做下的？最後往往還怪罪在我們女人身上。”
這還怎麼聊？
宋子文忙打斷她的話頭提醒道：“我們在談正事。”
不想這句話又讓宋藹齡動了怒：“小妹說的如何不是正事？”
孔祥熙學乖了，附和夫人道：“就是就是。”
宋子文看著這個沒節操的姐夫，氣的一跺腳：“你們聊吧，反正我的意見是給，而且要給的痛快，同意了就告訴我我去撥款。”
“回來。”
宋子文才不回呢，他撒腿就跑，滿心想宋家的女人一個個的！雖然他也姓宋。
一家人吵鬨歸吵鬨，但對大事的方針是一致的。
對常凱申的支持也是毋庸置疑的，因為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宋美齡雖不待見弟弟的話，可她也了解國內人等的德性，其實事實正如宋子文所說，他們有錢沒人再沒常凱申坐鎮的話，隻會是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下場。
國人啊，從來見不得人好，隻盼著人壞。
沒有權勢就沒有一切。
遠的不說，近代的胡雪岩一旦失卻左宗棠的庇護，最終是個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