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張東珍是將張嘯林的住處附近所有的店鋪都拿下了。
為挖掘出這個隱藏在張嘯林身邊的人,日方動用的相當多的人力精力,他們在不驚動法租界當局的情況下,深夜破門將十多間
各行商鋪內的人員都控製了起來。
其中,買煙酒,油鹽醬醋等店鋪是重中之重。
張東珍本意是懷疑,然後按著張嘯林的住處為中心向排查,她預料這個人和外界的接觸處必須得近,步行可抵達,且能掩飾身
份。
比如青皮常出沒的煙酒行之類的地方,便是軍事情報上好的中轉站。
不得不說日方的專業程度了得。
且這一抓,還真就讓抱試探態度的張東珍查獲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看著從兩家對門商鋪裡搜出的,尋常百姓絕對不會擁有的防身槍支,張東珍其實也很慶幸自己布置時的思路,因為就算她都沒
想到軍統方麵竟會為安全起見,讓兩個站點互為掩護。
尤其,這兩家竟互相都不認識。
日方用買通的安然人入門時,軍統的弟兄們都沒多想。
他們既隻是負責接應消息,平時也不會將家夥放在身上。
其實在法租界內,他們不帶家夥也無所謂,這隻是習慣使然。
誰曉得,就是這個習慣害了他們。
“張嘯林身邊是誰,和你們的人來往信息。”張東珍親自出麵詢問煙酒店的老板陳羲唐。
五十出頭的陳羲唐是軍情老人了,資格雖老,本事卻無,上麵將他從蘇州調來上海,就當給他養老。
反正他也就負責轉個話而已。
陳羲唐便拖家帶口來了滬上,表裡如一的做起了小老板。
誰知,這一來,竟成此日。
張東珍問他話時,將他的孫兒摟在懷裡。
才四歲的虎頭不曉得這些半夜三更破門進來的人是誰,孩子隻曉得這個阿姨很好看,抱著自己時,自己比在母親懷裡還舒服,
因為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陳羲唐卻麵色發白。
因為他曉得,那些都是毒蛇。
見他不吭聲,張東珍輕蔑的一笑:“值得麼?隻要你交代出來,那麼一切照舊,如果你不說就從這個孩子開始吧。”
“我交代。”陳羲唐苦澀的道:“但你先放了他們。”
“你是豬嗎?在抓到那個人之前你們或者死,或者就得好好的和過去一樣生活在這裡。我真不明白啊,沈煉辰為何會有你們這樣
愚蠢的手下。”張東珍轉頭看向他的兒媳,那個瑟瑟發抖的青年女子,忽然問陳羲唐的兒子:“我好看還是你的女人好看?”
“…。。”
陳羲唐深吸了口氣:“我的前任因為母親病重申請調離後,我是上月過來的,至今和那個人還沒有接觸,但您判斷的沒錯,對方
是張嘯林身邊的人,具體是誰我們卻不知道,因為我隻知道接頭的暗號。”
張東珍任由他說完後起身,去了對街做出同樣的盤問。
這時,其他人已經排除了其他店鋪的嫌疑。
等張東珍再出現在這裡時,她特地戴著的白手套上竟滿是鮮血。
陳羲唐驚駭的看著她,因為張東珍伸手在他孫兒的臉上抹了一道痕。
張東珍咯咯笑著:“這麼說那個人並不知道你真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