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江秋月問話那夜之後,日子又不緊不慢地過了一個多月,正式步入了農曆八月。
這會兒正是秋老虎最後發威的時候,也是割稻子的農忙時節。
作為柳月灣生產隊出了名的懂事勤快又漂亮的好姑娘,江秋月這段時間沒少跟著下地乾活賺工分。
好在她有異能,雖然累了點,但也沒如同往年那樣曬的黑乎乎的。
快到八月十五的時候,生產隊的搶收算是完成了,就剩下脫穀和晾曬了。
考慮到過節的原因,生產隊特意放了兩天假讓大家夥歇歇。
江秋月雖然最近忙的腳後跟打後腦勺,但也沒忘記盯著江冬梅,早就注意到了她最近的不對勁。
尤其是越靠近中秋節,江冬梅整個人就越緊繃,還時不時地盯著她看。
江秋月猜測,或許是跟許從周要過來訂親的事情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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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大早,江秋月和往常一樣起來洗臉刷牙。
等她忙好以後,杜春花也把一鍋紅薯稀飯煮好了,還招呼她趕緊吃。
紅薯稀飯自帶甜味,江秋月便沒有要杜春花端到她麵前的醃韭菜,就這麼吃了個肚飽。
緊接著,她就提了筐和木桶,準備到大堰塘去洗衣裳。
這是乖乖女江秋月的日常,為了不崩人設,她要堅持下去。
就在江秋月準備出門的時候,原本應該睡到日上三竿的江冬梅忽地從屋裡麵衝了出來,頂著一個雞窩頭就衝著正在吃飯的杜春花喊道:“媽,我姐呢?江秋月呢?”
杜春花被江冬梅嚇了一跳,差點一口氣嗆到,便忍不住瞪了江冬梅一眼,吼道:“你叫喚啥呢,你也不看看現在啥時候了你才起,還不趕緊去洗臉刷牙,順便把你那雞窩頭也給捋平了,不像話!”
江冬梅聽的直皺眉,心裡麵惦記著事便忍不住跺腳問道:“你隻管告訴我江秋月在哪,我找她有急事!”
“你一天天的還能有啥急事兒……”杜春花忍不住咕嘟江冬梅,但是見她麵色不好,頓了頓才又開口道:“你姐還能乾啥,洗衣裳去了,剛走,哪像你,成天懶死了!”
江冬梅隻當沒聽見杜春花的後半句,抬腳就往外跑。
而外麵,江秋月早就聽到了動靜,故意磨蹭了一下,想看江冬梅等下跑過來要和她說什麼。
“江秋月,江秋月……姐!”江冬梅追了上來,一把拽住江秋月的胳膊。
“怎麼了?”江秋月不著痕跡地抽回胳膊,佯裝訝異道:“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江冬梅喘了口氣,又盯著江秋月看了看,心想怎麼一個秋收下來江秋月一點也沒曬黑,她上輩子就是這樣嗎?
又想到江秋月上輩子的生活和她到了四五十歲依舊優雅美麗的模樣而自己卻早成了黃臉婆的慘烈對比,忍不住生了些嫉妒心,不明白上輩子為什麼好事兒都被江秋月一個人占去了。
不過現在她重生了,這是老天爺給她的撥亂反正的機會,她就絕對不會浪費了的!
江冬梅想得入神,臉上便帶了些神色出來,讓一直看著她的江秋月忍不住挑眉。
“想什麼呢,你這臉上的表情一會一個樣,到底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咬牙切齒的呢,誰惹你生氣了?”江秋月在江冬梅肩膀上拍了一下,故意嚇唬了一句。
“沒事!沒事!”江冬梅瞬間回神,收斂臉上的表情,這才看向江秋月,忍著心裡麵的醋意問道:“我就是問問你等下乾啥,啥時候回來?”
江秋月點了一下腳邊的木桶,“洗衣裳呢,啥時候回來說不準,看大堰塘裡麵的人多不多,怎麼你有事兒啊?”
“有點吧。”江冬梅自然不能說等下許從周他們就要過來了,含糊道:“反正你早點回來,要是大堰塘裡麵人太多要等很久,那你就先彆洗了,先回家。”
“到底怎麼了,神神秘秘的。”江秋月已經猜出來了,但依舊問了一句。
“沒怎麼,你快去洗衣裳吧,記得早點回來!”江冬梅咕嘟一句,又飛快轉身往屋裡麵跑。
江秋月掃了一眼江冬梅的背影,彎腰叫腳邊的竹筐和木桶提起來,輕笑了一下。
許從周啊,她倒是有些期待了。
大堰塘和往日一樣有不少人在,江秋月和這些嬸子大娘的打了聲招呼,然後就用木桶把衣裳泡起來,提著筐就往山上走。
大堰塘裡洗衣裳的婦女見狀,一個個都忍不住嘖嘴,開始和周圍的其他人說起江家明明生了一對雙胞胎姐妹花,卻偏心一個苛待一個的小話來,而後嘮著嘮著就變成了打聽江秋月的行情,順便在心裡麵開始琢磨著自己家裡或者親戚家裡有沒有合適年紀的小夥子,回頭找機會和老江家提一提。
江秋月這姑娘比她妹勤快又懂事,當媳婦錯不了。